引进西方写实绘画的初衷——以国粹学派为中心.PDF

景觀 引進西方寫實繪畫的初衷 ——以國粹學派為中心 ● 李偉銘 一　寫實繪畫與古典傳統 值觀念，而且，在形式上必須按照事 物的本來形態進行必要的筆墨操作。 就某種寬泛意義來說，寫實繪畫 易言之，因為實體之作強調 「可法可 並非舶來品。按照顧炎武的說法， 「古 戒」的社會教化功能，所以它在視覺上 人圖畫，皆指事為之」，所畫 「皆指事 與被描繪的對象之 間存在一種可供辨 象物之作」，因為強調 「使觀者可法可 認的確定的對應 關係 。 戒」的社會教化功能，故大抵在內容方 對此 ，劉師培似乎說得更清楚 ， 面有一個具體的故事、涉及具體的人 他在本世紀初葉發表的一系列關於中 物和時空範圍，作畫 「須立意結構，事 國美術的論文中指出 ，在上古文化系 事考訂人物衣冠制度，宮室規模大 統 中 ，「美」、「善」二字互訓 ，捨實用 略，城郭山川，形勢向背，皆不得草 而外 ，無所謂美術 ，美術寓於儀文制 草下筆」（顧氏引謝在杭《五雜俎》語）。 度之 中 ，用以垂戒法，判等威2 。 譬如 《奏樂圖》經王維辨識，所描繪者 顧炎武和劉師培上述論斷 ，不但 即為 「霓裳第三疊第一拍」。不過，在 有大量古典文獻資料佐證 ，在傳為顧 顧炎武看來，從宋徽宗的時代開始， 愷之手筆的《列女 圖》卷和《女史箴圖》 因為畫院考錄人才的標準不但要求 卷 以及大量漢代石刻畫像中也可以得 「不仿前人，而物之情態形色，俱若自 到合適的證驗 。但究竟是甚麼原 因促 然」，還要求「筆韻高簡為工」，所以古 成 「實體」之畫逐漸演變成 「空摹」之 畫這種據實而作的傳統已發生了微妙 畫 ？ 的變化1 。他用「實體」和 「空摹」這兩 個概念來描述古今之畫的差別。所謂 「實體」，應該就是我們今天所說的「寫 二　 「寫實」流失的原 因 實繪畫」，與 「任意師心」並以 「寫意」作 託辭的 「空摹之格」也即寫意畫不同。 對宋以後 「實體」式微， 「空摹」泛 實體之作必須恪守某種已然存在的價 濫 ，歷來有很多說法。如劉師培的解 引進西方寫實繪畫的初衷 75 釋首先取譬於中國文字 ，認為正像先 師心」也就完全有可能被淹沒於比比皆 有象形、指事二端 ，孳乳相生而有會 是的齊一模式 中 ，使「重循舊而戒求 意一體一樣 ，從實體到寫意也可以視 新」轉而成為適應於空摹之格的清規 為民智發達的一種象徵；再者，古代 戒律 。 詩歌 皆屬詠事徵實之詞 ，及莊老告 顧炎武與劉 師培都是以 知 識淵 退 ，山水方滋 ，乃流連光景而以神韻 博 、治學嚴謹著稱 的樸學大師，雖然 自詡 ，這種時尚的流行也有意無意地 當代研究中國美術史的學者很少注意 提供了由此及彼的動力；第三，宋代 到上述文本，但在筆者看來，尤其是 以後 ，社會上古畫流傳稀少 ，即有， 劉 師培在本世紀初葉發 表 的系列論 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