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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亚史前树皮布石拍研究新进展 邓 聪 香港中文大学 一、前 言 尊敬的安志敏教授离开我们快有五年多了！安先生的音容日远，然而我们对先生 殊切的思念，却与日俱增。近年，我一直反复阅读安先生生前对石器和玉器研究的论 著，希望写一些学习的心得，以系念先生与我异代怅望之情。起初我打算从海拉尔细 石器的研究入手，下笔后由于所涉及国内外考古的资料太复杂，一时尚未能完成，只 能留待日后在别项的专刊中发表。这里我以香港并涉及南中国以至东南亚相关范围， 就古代树皮布文化研究的一些新发现，略作简介，以追怀先生对香港考古的业绩。 安先生对香港考古学的发展，作出了重要的贡献。从 1986 –2002 年间，安先生曾 先后七次访问香港，其中六次均应香港中文大学中国考古艺术研究中心的邀请，可见 先生对香港大专考古工作的关心和支持。1986 年 2 月下旬，安先生首次访问香港中文 大学。同年，刚好本人从日本东北大学留学回港，蒙郑德坤教授照拂，得以回到母校 中文大学工作，因此幸得与安先生第一次会面。那次我们和中文大学历史系林寿晋教 授、古物古迹办事处的叶祖康先生，一同调查了香港一些遗址，其中较主要是考察了 英国考古工作者蒲国杰在涌浪遗址发掘的现场。 此后，安先生和我在书信上有较多往来，他一直关心香港考古学的发展。此中， 安先生十分关注中国树皮布文化的问题，曾多次鼓励我在这方面进一步的探索。1997 年香港回归重要的时刻，先生在《考古》上发表〈香港考古的回顾与展望〉一文，是 对香港考古最全面总结性的论文。在这篇文章中，先生一再强调指出：「据考古发现来 看，大湾文化的有槽石拍便不与纺轮共存；相反地，大溪文化只有纺轮而不见有槽石 拍。这至少表明树皮布和纺织属于两个不同的传统。……大湾文化的出现，不仅承袭 祖国大陆的文化源流，同时又以有槽石拍为代表的遗物遥远地影响到东南亚一带。」1 其后，在 1997 年9 月回归之初，香港中文大学又邀请安先生为中国文化研究所建所三 十周年纪念，作「香港的远古文化及其根源」的专题演讲，其中先生一再强调：「就珠 江三角洲的诸文化遗存而言，它们既接受长江流域和黄河流域的文化影响，又通过海 路传播，像有槽石拍……起源于中国大陆，而又分布到台湾及东南亚一带，自然是海 路交流的有力证据。」2 安先生和我之间对树皮布石拍的探索，也是很有缘份的。1996 年我们共同发掘了 香港著名的大湾遗址，从距今 6000 多年前房址遗迹的周围，就发现过几件由使用过程 中破损的石拍。2004 年安先生八十寿辰，先生的朋友和学生本着 「桃李无言，下自成 蹊」之旨，以《桃李成蹊集》论集，为先生祝寿。其中我奉献先生的论文为〈台湾出 土冯原式石拍的探讨〉。日月如梭，七年后的今天，我仍以〈东南亚史前树皮布石拍研 究新进展〉短文，追怀先生对我教育的学恩。惟毕竟先生已是异代不同时之古人，怅 望之情，难以排遣，能无惋悼。 1 二、东南亚树皮布石拍研究背景 从2000 －2001年间，笔者获香港研究资金局（RGC ）资助，对东南亚地区树皮布 文化，进行了系统并广泛的考古学及民族学调查。2001年间，先后三次在云南西双版 纳对克米人、基诺族人及僾尼人调查树皮布制作技术。另一方面，笔者亦开展了在中 国西南、台湾、越南等地考古出土树皮布工具的探索。这里略谈本人对东亚地区出土 树皮布石拍考古意义的认识。 1952年国分直一综合东亚地区考古学所见树皮布文化的资料，提出南中国海与东南 3 亚树皮布系统的认识，但未有足够资料可以讨论树皮布文化确实的起源地 。六十年代 初，凌纯声提倡树皮布起源于华中的长江流域，或在华北的东部沿海地区。其后凌氏 4 又修改主张，认为树皮布起源于华东及华南说 。八十年代张光直谈及树皮布石拍，始 5 见于台湾的大坌坑文化 。 树皮布的起源及扩散的探讨，考古出土资料具有决定性的意义。出土遗物中一般树 皮布的本身极难保存。因此，制作树皮布的石拍工具，是树皮布文化研究重要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