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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非”诗派：还原“前文化”的艺术探险 口罗振亚(哈尔滨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 哈尔滨 150080) 若从综合指标估衡， “非非”称得上标准、 “非非主义”诗人认为：前于人类创造文化 规范的诗歌流派。它既有庞大的创作群，如诗人 之时，有一种永恒的存在状态即诗性存在状态， 兼理论家的周伦佑和蓝马，诗人杨黎、尚仲敏、 那时宇宙万物都呈现着天然的原初风貌和本原意 李亚伟、刘涛、敬晓东、梁晓明、何小竹、吉木 义；并且至今 “人人体内都有不尽相同的前文化 狼格、余刚、南野、小安……可以列出一排闪光 语言。它不仅寄于神经的、大脑的，它尤其是寄 的名字；又有颇具规模的作品集，仅在 20世纪 于肉体的、器官的、血质的：整个生命体的” 90年代前就出版过五期 《非非诗歌》、两期 《非 (蓝马 《前文化导言》)。可是，在经历了粗暴的 非评论》；还有系统的理论宣言、完备的诗歌方 人类行为 (文化)侵略后，一切都被异化为符号 法、一致的个性要求，和 “非文化化”、接近口 化、语义化的 “文化的世界”，人也因各种文化 语的风格集合。也正因如此， “非非”诗派横空 规范和理性形式钳制，而委顿得失去了应有的生 出世不久即声名显赫，在第三代诗歌运动的诸多 命活力。针对文化化过程的累累负值， “非非主 群落中有 “鹤立鸡群”之感。只可惜 90年代初 义”的最大愿望和使命就是要给人 “洗脑”，把 因三个核心人物周伦佑与杨黎、蓝马的分崩离 人),3k3c4~ “这部以符号系列为部件的特殊的机械 析，使诗派实际上走向了终结。虽然它于 1992 装置”中解放出来，颠覆或清除历史形态对人的 年与2000年两次将 《非非》复刊，虽然 1994年 感觉、意识、语言的影响，使人在前文化语言的 周伦佑主编的 《打开肉体之门／非非主义：从理 还原中恢复生命活力，从而实现艺术的原生创 论到作品》由敦煌文艺出版社出版，但也只能由 化。那么 “非非主义”是怎样进行 “前文化还 于时空错位而消颓为瞬间闪现的昙花，一任重振 原”即感觉、意识和语言还原的呢?按周伦佑的 辉煌的梦想搁浅了。 说法 “非非意识是从对语言的不信任开始的” “非非”这一个很容易让人联想起 “达达” (周伦佑、蓝马 《非非主义诗歌方法》)，并通过 的称谓究竟包孕着什么含义?它是取 “达达”主 变构语言以变构传统，因为语言是传统的承载 义激进的反传统之意，还是另有所指，抑或仅仅 者，是集体意识的形态物化；因为 “语义”与 是随意的命名而已?实在令人疑惑不已。 《非非 “文化”是同构的， “前文化语言”乃 “既不代 主义宣言》开宗明义地标明 “非非．乃前文化思 表别的什么，也不表达别的什么”的 “无语义语 维之对象、形式、内容、方法、过程、途径、结 言”，而 “文化语言”则是僵死的 “有语义语言” 果的总的原则性的称谓。也是对宇宙的本来面目 (蓝马 《前文化导言》)，于是 “非非主义”者的 的本质性描述。非非，不是 ‘不是’的”。后来 还原工程顺理成章地选择了从语言突破口切人， 诗派的当事者又补充说 《非非》的含义是 …非 并且他们制订了一套相当具体的还原方法和策 崇高’、 ‘非理性’中的两个 ‘非’字” (周伦 略，那就是三逃避和三超越， “逃避知识、逃避 佑 《异端之美的呈现——“非非”七年忆事 )1。 思想、逃避意义”； “超越逻辑、超越理性、超 如果没有误读的话， “非非”的双重否定当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