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方方言里白读层次中所见的以母古读-东方语言学.doc

汉语南方方言里白读中所见以母古读的层次 汕头大学中文系 严修鸿 一、上古音以母的构拟形式 客家话里头，多数方言点来母、泥母和以母之间是分明的，一般情况的对立是象共同语那样来母读l-、泥母读n-、以母读零声母，例如梅县点： 罗l(( 来l(i( 楼l(u(|(| 泥nai( 恼nau( 嫩nun(( |(| 羊i((( 赢ia(( 油iu( 但也有一些特殊的例子：梅县：棘力n(t(、揽nam(---来母读同泥母（笔者将另文讨论客家话来母白读为泥母现象）；而有些以母明显地读为边音l：遗尿lai((iao((、诱l(u((～鸡。 它们是偶然的现象还是隐含别的意义呢？最近学习上古音的研究成果，我私下觉得客家话里的这些出现口语词汇的对立在语音上可能很有史料方面的价值，它们可能是一种早期层次读音的遗留。我们的基本想法是：以母中古音构拟为j-（高本汉1940）,客家话读为零声母的读法与这个中古层次对应。在上古音阶段以母构拟的形式为*l-，这是客家话白读为边音声母的源头。后来通过方言比较，发现在白读中反映以母古读边音的例子还见于吴、闽、赣、粤、湘等南方汉语方言中。 蒲立本1962（1999中译本P75-77）最初把以母构拟为(-，但提到：“从汉藏历史比较语言学的角度看，上古的(-和?-并不理想。藏缅语方面有流音l和r。有可靠的材料证明汉语的(-对应于藏缅语的?-，而?-对应于藏缅语的r-。”中译本P203提及1973新的观点：“……此外，西汉时期用中古的来母l-对译外语中的r-，用中古的以母(-对译外语中的l-。由此可以得出结论，甚至在西汉还保留有上古汉语的*r-，后来发展为中古的l-，以前拟作(-和?-的声母应该改作*l-以及与之对应的清音。” 包拟古1980《原始汉语及汉藏语》P119-129列举了汉语喻四和藏文、泰文l-对应的例子： 藏语：long安闲----汉语 容*lo(ng； 藏语：longs用，享受----汉语 用*lo(ng 藏语：long-long波涛----汉语 涌*lo(ng；藏语：lang升----汉语 扬*la(ng 藏语：legs好 幸福----汉语 易*le(gs； 藏语：ldebs边----汉语 裔la(ps 泰文：liang养----汉语 养*lyang: 李方桂1968《上古音研究》(商务印书馆1980)13-14页指出：“古代台语Tai Language(Li,1945,340页)用*r-来代替‘酉’ji((u字的声母，汉代用‘乌弋山离’去译”Alexandria就是说用‘弋’ji(k去译第二音节 lek，因此可以推测喻母四等很近r或l。” 梅祖麟1981，P215-218认为李方桂的以母*r-、邪母*rj-应该相应地改为*l-和*lj-。 潘悟云1984指出，以母在反映汉语上古音层次古汉越语的借词里的读音为l-。 王力1985《汉语语音史》P23:“现在我有新的拟测，把喻四的上古音值拟测为[(]。这是与[(]、[(?]、[(]”同发音部位的边音，即古代法语所谓软化的l ……。喻母四等也一样，在上古时代是个［(］，到中古时代变为半元音［j］。” 可以说，前人根据亲属语言的比较、早期汉语的借词和译音，来母在上古是*r-，以母在上古是*l-，已经有比较可靠的结论了。 汉语内部的证据虽然很有价值，但前人极少提及汉语方言的例证，未免有点遗憾。据潘悟云2000，P270的转述，郑张尚芳1984曾列举厦门‘檐’liam，建阳‘痒’lio(，益阳‘孕’len，温州‘鹞风筝’li(的例子，用以证明汉语以母古读为l-。但是温州之外的例子都值得怀疑： 我们遍查各种文献，厦门的“檐”要么白读为tsi(((厝～，屋檐)，要么文读为iam(， 未见读作liam(的； 2，据陈章太、李如龙1991，P13：闽语中以母白读同邪母（多为s-、ts-类声母），建阳读为边音l-，但在音类上也是与邪母混同的。同一书P152提到“古定澄从邪崇船等母字今石陂、建阳、崇安常读浊声母d、dz、l”，该书举例“铜队读除泽齐情字斜徐谢崇助寨射舌”等16字建阳点都读为l-声母，因此建阳“痒”读lio((的情况似乎不能说明是以母读音存古还是读同邪母以后的晚期变化(浊音流音化) ，实际情况更可能是后者。 ３，据陈蒲清1981，P209-214，湖南益阳也是个浊音声母流音化的地点（该点读边音l-的字包括“来泥日定从邪澄崇船禅”等十类浊音声母字），据陈213[l-] 声母字表，以母读为边音的只有“孕”一例，出现在书面语词“孕妇”一词中。我怀疑此字读为边音是受了声旁类推影响的结果---日母的“仍扔”在陈蒲清文中（214页）正是读为len的。因此，益阳“孕”例读边音来自上古以母读边音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