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化”与文学翻译.pdfVIP

维普资讯 ▲■a箍 gfl，} 2003篮 中国俄语教学 第2期 人们所习惯的序列，亦即改变它通常的“排列法”，来 yart~e0a I-la~co6oh qi~pnoe ne6o H CH啪 一 使接受者感觉它的新奇和妙用。钱钟书先生在《谈 Hii畦 ~riCK oanmm．(UIoJtoxos，Tnxl~；／oH) 艺录》中曾指出，“近世俄国形式主义文评家希克洛 译文1：在旱风的蒙蒙雾气中，太阳升到断崖的 夫斯基等以为文词最易袭故蹈常，落套刻板，故作者 上空来了。太阳的光芒照得葛利高里的没戴帽子的 手眼须使熟者生，或亦日使文者野。”(1984：320)其 头上的密密的白发闪着银光，从苍白色的、因为一动 实这种手法在中国诗文里早就使用了，只可惜中国 不动而显得很可怕的脸上滑过。他好像是从一场恶 古代批评家和修辞学家没有及时总结出相应的理论 梦中醒了过来，抬起脑袋，看见自己头顶上是一片黑 来。例如，宋祁《玉楼春》名句“红杏枝头春意闹”， 色的天空和一轮耀眼的黑色太阳。(金人译) “闹”字用在这里，便是“陌生化”的手法。但清代学 译文2：在尘土弥漫的旱风中，太阳渐渐升到土 者李渔曾加以嘲笑，认为，“争斗有声之谓‘闹’；桃李 沟的上空。阳光把格里高力的没戴帽子的头上那密 ‘争春’则有之，红杏‘闹春’，余实未之见也。”(转引 密的白发染成银色，阳光在他的灰白的、僵得十分可 自钱钟书1997：253)李渔少见多怪，恰好说明他对 怕的脸上不停地晃动着。他抬起头来，好像是从一 “陌生化”手法的忽视。李渔的同时代人方中通认为 场恶梦中醒来，看到头顶上是黑黑的天空和亮得耀 “诗词中有理外之理”，并举“寺多红叶烧人眼，地足 眼的黑黑的太阳。(力冈译) 青苔染马蹄”一句中的“烧”字，说“烧’字粗俗，红叶 译例取自肖洛霍夫的长篇小说《静静的顿河》的 非火，不能烧人，可也。然而句中有眼，非一‘烧’字， 不同译本。“黑色太阳”的“黑”字，恰如“红杏枝头春 不能形容其红之多，犹之非一‘闹’字，不能形容其杏 意闹”的“闹”字，往往会被认为有悖于常理。作者在 之红耳。”(转引自钱钟书1997：253)我们今天从“陌 他的国家也曾遇到好事者的追问，问他这里为什么 生化”诗学的角度看，“闹”字同“烧”字一样，以俗为 用了“黑太阳”这样奇怪的字眼。作者倒没有提到 雅，是诗人故作语词序列“错位”，平淡中陡然现出奇 “陌生化”理论，只是随便敷衍说，他写到这部巨著的 姿异彩，令人惊讶它的美妙，用得极为恰当。我国当 结尾，已觉困顿不堪，抬起头来，遂感头晕眼黑，恰好 代作家的创作里，“陌生化”手法也不鲜见。阎连科 看见太阳是黑的，就这么写了。译文1跟原作很紧， 《日光流年》里有许多这样的文字：“嘭的一声，司马 造成译语的异化，如“太阳的光芒照得葛利高里的没 蓝要死了。司马蓝是村长，高寿到三十九岁，死亡哐 戴帽子的头上的密密的白发闪着银光”，明显是由原 当一下像瓦片样落到他头上，他就知道死是如期而 文复制而来。所以，我们可以判断，译文1中的“黑 至了。”这里“嘭的一声”、“死亡哐当一下像瓦片样落 色太阳”很可能是译者紧跟原文的结果，并非译者故 到他头上”，以通常不同序列的语词的“差异”和“不 意要这么译。译文2译为“黑黑的太阳”，译者大概 协调”来出新出奇，犹如天外飞来，给人以石破天惊 以为太阳不应该是黑的，译为“黑太阳”有悖常理。 之感，比什克洛夫斯基举托尔斯泰创作中的所谓“陌 可是原文里明明那么写着，不译又不行。只好打一 生化结构”更为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