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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勒的审美思想及其哲学关联  美学研究 席勒的审美思想及其哲学关联 戴 晖 /文 作者简介: 戴晖，南京大学哲学与宗教学系教授; 上海交通大学欧洲文化高等研究院教授。 ① 席勒: 《论优美与尊严》完成于 1793 年 2 月 23 日，是席勒在病中所作，写作时间总共不 到六个星期。 ② 另一种看法是: 《论崇高》的写作时间在 1794 乃至 1795 年之后，于《素朴的诗和伤感 的诗》 ( 1795 年 11 月至 1796 年 1 月) 之后才完成。它阐述了在《审美教育书简》中提起而未详 尽讨论的“哀伤的”、“强劲的”美。 提 要: 卢梭创造了自然的人性，席勒将这时代的灵魂带往世界，赋 予自然以生命。自然的人性在其作用中成为人性的自然，其法度是美 和崇高。在审美尺度下的世界呈现为理想，美的人格是理想世界的公 民。艺术作为知的形态与哲学交相辉映，共同谱写时代的真善美的 篇章。 关键词: 自然; 理想; 美; 戏剧 中图分类号: B83 文献标识码: A 一、与康德的审美反思判断相比较 席勒的审美著作似乎是康德思想的延续，《论优美与尊严》被康德誉为大师手 笔，这位哲学大家期待着在伦理的美的问题上与席勒进一步达成一致。席勒直接地 接受了康德在《判断力批判》中对自由的感性实在的表述: 美和崇高。1791 年席 勒开始研习康德的著作，1793 年诞生了 《论优美与尊严》①和 《论崇高》②，同年 夏季撰写《审美教育书简》。 《判断力批判》在形式上服务于康德思想体系的建筑学的统一，在内容上和 《实践理性批判》的最高实在 ( 至善) 相联系。为了在世界中实现至善，世界 ( 康 德首先称之为自然) 必须在自然合目的性的整体中得到规定。审美判断力通过趣味 ·111· 来规定的世界是自由的感性实在，其特殊性在于形式的合目的性，也称作主观合目 的性。它是自由理念的现实性环节，既以人对他的人性的觉悟为前提，也为至善的 完满实现 ( 美德与幸福的统一) 提供了感性直观及其超感性的情怀: 美和崇高。美 和崇高体现了自我实现的理性作为世界智慧的准则。康德的实践理性启蒙所建立的 自由主体是道德的人，至善是其自我实现的事业，换句话说，是思想之事。在康德 的审美判断中人尽管是世界性的本质存在，但是在至善的意义上人首先是理性的本 质存在。这使得人超出美和崇高的领域，趋向合目的的自然的终极目标，这里，人 回到他的道德规定性，作为道德主体是自然的最终目的，他具有足够的尊严并且享 有不朽的生命和极乐。③ 与康德相比，席勒不局限在思想之事的环节上把握美和崇高，他的审美思想是 圆满的知的形态。④ 从思想开始 ( 人们也把他的早期诗作称作 “思想抒情诗”或者 “哲学之诗”⑤) ，到反思这种自由思想所具有的审美尺度 ( 在理论的兴趣之外席勒 也于审美书简中公开了他的政治立场和评价历史的态度⑥) ，直至相应的事物本质 在成熟的戏剧情节中呈现出来: 《华伦斯坦》、《玛利亚·斯图亚特》、《奥莱昂的少 女》和《威廉·退尔》等。席勒与康德的思想表面上相互触动，实际上又各自澄 清了自身的关怀。诗人关心的是人性的普遍性，哲学所关心的是人的本质。 在给歌德的信中席勒曾说: “诗人是唯一真实的人，而最好的哲人只是人面前 的速写。”⑦ 回到诗人的规定之后，席勒在信中对威廉·封·洪堡说: “确定无疑的 是，概念的规定性对想象力工作的助益是无以复加的。”⑧ 他认为，若没有经历审 美思想的理论探索，面对诗歌的繁杂素材就难以达到清晰而空灵的境界。时值 1795 年，距离席勒前一次诗歌创作已有七年之久。 由此可见，席勒的思想并非康德哲学的转型。与康德的距离尤为清晰地表现在 《论优美与尊严》的如下论述中: “关于尊敬，人们可以说，它为它的对象所折服; 关于爱，它倾慕它的对象; 关于欲念，它向对象宣泄自身。在尊敬那里客体是理 性，主体是感性的自然。在爱那里客体是感性，主体是道德的自然。在欲望那里客 ·211· ③ ④ ⑤ ⑥ ⑦ ⑧ 参见博德: 《形而上学的拓扑学》，卡尔·阿贝尔出版社，弗莱堡 /墨尼黑 1980，第 518 － 520 页。 参见博德: 《形而上学的最后时代的概念把握理性》，《意象》，第 2 期，第 191 － 210 页， 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年; 又见《德国哲学》2008 年卷，第 334 － 352 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008 年。 席勒他以 1788 年创作的长诗《希腊的众神》和《艺术家》为代表，在完成了历史和哲 学的探索之后，他于 1795 年又开始创作了一系列长诗，其中《理想和生活》是他最满意的一首。 在学习康德哲学之前，席勒已经撰写历史著作，公开发表他的公民自由思想。见席勒 1788 年秋所写的《尼德兰的衰亡史》，1790 年所写的《三十年战争史》。 布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