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元论与二元论的_联姻_蒯因关于心身问题的_新思维_.pdf

一元论与二元论的“联姻”: 蒯因关于心身问题的“新思维” * 殷 筱 江 雨 内容提要 蒯因是美国当代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哲学家，他一反哲学家们的传统思维模式，试图通过一元 论与二元论的“联姻”来解决心身问题。蒯因关于心身问题的“新思维”，就它坚持一切东西都是物理的、“心 理语言”和“物理语言”都指称的是身体状态或大脑的神经状态而言，是一元论的; 就它强调“心理语言”和“物 理语言”在截取的层面、报告的内容等方面存在着重大差异、“心理语言”不能还原为“物理语言”来说，又是二 元论的。蒯因将一元论与二元论“联姻”的“新思维”，在改造和拓展维特根斯坦的“实指法”的基础上提出了 语言是一种社会技能的主张，既为“心理语言”和“物理语言”的指称同一提供了辩护，又为“心理语言”的不可 被取消性提供了本体论根据。这种新思维不仅是对前人研究成果的继承与发展，更是为后来者研究心身关系 提供了一条崭新的致思路径。 关 键 词 实体一元论 概念二元论 指称同一 实指法 近代以来，哲学家们在心身关系上的主张要 么属于一元论，要么属于二元论。而在当代，却出 现了试图将一元论和二元论“联姻”的新思维，蒯 因就是这种新思维的积极倡导者。这种新思维之 “新”处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 首先，蒯因在坚持 实体一元论的同时坚持概念二元论。他认为，在 心身关系上，我们必须而且能够消解掉实体二元 论，在本体论层面坚持实体一元论; 但是，心身关 系上的古老的二元性却是无法消解掉的，二元性 从本体论层面转移到了语言层面，我们虽然能够 避免实体层面的二元论，却无法避开概念层面的 二元论。他试图通过一元论与二元论的“联姻” 来破解心身问题。其次，蒯因的概念二元论既不 同于传统的实体二元论，也不同于属性二元论，而 是二元论的一种新形式。概念二元论区别于实体 二元论的地方在于它的本体论基础是实体一元 论，主张一切东西都是物理的。而概念二元论和 属性二元论虽然都以实体一元论为基础，都认为 “心理语言”不能还原为“物理语言”，但两者也存 在着重要的差别。属性二元论认为，存在着不同 于且不能还原为物理属性的心理属性，与此相应， 在描述的层面则存在着“心理语言”和“物理语 言”，心理语言指称的是心理的属性、活动、过程 和状态，而物理语言则指称的是物理的属性、活 动、过程和状态，心理语言不能还原为物理语言; 概念二元论则认为，“心理语言”和“物理语言”拥 有共同的指称，都指称的是身体的状态和过程，但 “心理语言”和“物理语言”在截取的层面、报告的 16 *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当代西方心灵哲学中的唯物主义研究”( 项目号: 08CZX014) 的阶段性成果。 内容等方面拥有各自不同的特性，“心理语言”在 截取的层面和报告的内容方面具有宏观性和整体 性特征，而“物理语言”截取的层面、报告的东西 则更多地具有微观性和局域性特征。 实体一元论 二元论的倾向在哲学史上可上溯到巴门尼 德，到了近代，笛卡尔和斯宾诺莎相继提出实体二 元论和属性二元论，二元论逐渐渗透到西方哲学 的各个角落。一如詹姆斯所说: “一切学派都同 意这一点，无论是经院哲学、笛卡尔主义、康德主 义、新康德主义都主张基本的二元论。”①在心身 关系方面，二元论的影响也根深蒂固。赖尔认为 二元论使得我们每一个人的生活史都是双重的: 一种生活史的内容是发生在躯体方面，另一种生 活史的内容则是发生在他心内的事件以及有关他 的心灵方面所发生的事件，前者包括的事件属于 物理的世界，后者包括的事件属于心理的世界。 罗蒂也有大致相同的论断: “每个人都总知道怎 样把世界分为心的部分和物的部分，都将痛苦看 做是心理的现象，而造成疼痛的胃的收缩则都被 看做是非心理的。”②一部分哲学家试图为各种形 式的二元论提供辩护，E． J． 洛( E． J． Lowe) 甚至还 尝试为实体二元论提供当代辩护。难怪维特根斯 坦、赖尔等人会发出这样的感慨: 二元论的幽灵牢 牢地钳制着我们大多数人的思想。当然，也有很 多哲学家在努力消解心身二元论。 哲学行为主义在 20 世纪初就是带着消解二 元论的目的而产生的。哲学行为主义者维特根斯 坦认为，心身问题是一个没有意义的伪问题。赖 尔则认为心身问题之所以产生，是由于范畴错误 使然，即把原本不属于实体范畴的心灵纳入到了 实体范畴之下。他们消解心身二元论的办法就是 直接否认感觉和意识等内部心理状态的存在。此 后的取消式唯物主义也是沿用同样的思路来消解 心身二元论。 蒯因也反对心身关系上的实体二元论主张， 他依据的却是奥卡姆剃刀原则。蒯因总结道: “目前公众一般的看法是没有某种神经纤维的冲 动或抽搐作为神经在身体中的贯彻，就不会发生 任何思维或感觉。许多身体事件在进行而没有心 理后果，可是每一个心理事件却反射出某个身体 事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