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苏格拉底、伊壁鸠鲁到塞涅卡.pdf

思想战线 姗年簟2期g35卷№．2．2009Yd．35 西方古典思想中的“死亡意识 ——从苏格拉底、伊壁鸠鲁到塞涅卡 肖 剑。 摘要：“死亡”是西方古典哲人热衷探讨的重要哲学议题，+对这一问题的不同理解造就 对此世生活的不同态度。对于思索何为幸福生活的古典政治哲人而言，对死亡的静观成为必不 可少的精神功课。分析希腊罗马时期三大重要哲学流派——学园派、伊壁鸠鲁派以及廊下派代 表人物对这一议题的不同观点，可以从中管窥古典哲人的政治智慧：借对死亡的讨论增进民众 美德。 关键词：死亡；苏格拉底；伊壁鸠鲁；塞涅卡 在西方古典思想中，哲学生活又可视为一种 “静观”(comtemplfiti6)功课。对“人事”(res急着要离开他们走向死亡。针对西米与齐贝的诘 hominis)与“神事”(resdivina)的凝神关照为 问，苏格拉底回答道：“一辈子真正追求哲学的 探索人类生存的基本问题与神性宇宙的规律提供 人，临死自然是轻松愉快的，而且深信死后会在 了可能。哲人的静观生活与绝大多数俗世之人的 另一个世界得到最大的幸福。”既然死亡不过是 “忙碌”(actio)生活容易产生冲突。“只探讨语 “肉体与灵魂的分离”，而哲学又一直要求其追 词、不探讨行为”成为哲学最易遭受的攻击之 随者“尽量撇开肉身，脱离肉身的感受，专心 一。不过，正是在对人生的最重大问题——死亡 一意地探寻真实”，因此哲人不仅不惧怕死亡， 的静观中，以及由此引发的在面对自身生命终结 甚至还期待死亡。唯有死亡能够帮助灵魂完全摆 时异于常人的平静中，哲人的“语词”与“行 脱肉身的束缚，获得纯粹的智慧——哲人在此世 为”令人瞩目地达成了一致。 孜孜以求却又无法全然获得的事物。 “真正的追求哲学，无非是学习死，学习追 秉承老师“好辩”作风的弟子并没有完全 求死的状态”。大哲人苏格拉底如是说《斐多》。 被苏格拉底说服，继而又追问了两个问题：灵魂 必死的肉体凡身(mortalbeing)在面对无从逃是否存在以及灵魂是否不朽。对这两个问题的回 匿的悲剧性结局——死亡时惊诧、惶惑、恐惧、 答是《斐多》中最精彩的部分。苏格拉底在他 期待，进而触发对生之意义的思索，这即是哲学 惯用的辩证法之外又辅之以诗人的抒情笔调，推 活动之本原。参生死之奥义无疑是人类最高的智 理严密的逻辑论证(1090s)与奇诡绚丽的民间 识活动，“不知道如何死的人，不知道如何生”， 神话(mythos)双管齐下，心有疑虑的弟子最后 古罗马哲人塞涅卡振聋发聩地警示自己的读者。 不得不纷纷缴械投降。 追寻生之意义的哲人，不得不首先思考死。 看来苏格拉底不仅持守“灵魂不朽”的信 念，更从这个信念出发，坚信哲学生活是最可欲 一、苏格拉底及其追随者：灵魂与习俗 的生活。在《斐多》的开篇，苏格拉底说自己 柏拉图的《斐多》①记述了有史以来最高贵 要改行学“作诗”；在“灵魂不朽”论证的结 哲人的死亡。苏格拉底以自己的行为回应众人对 尾，苏格拉底随即模仿诗人讲起了神话：肉身灭 哲学的谴责——“哲学是无用的空谈”。相反， 亡之后灵魂不仅继续存在，还会因为自身性质的 他向世人宣告：哲学是崇高的事业，它能帮助人 或好或坏在另一个世界得到神明的嘉{右或惩罚。 战胜死亡，获得不朽的灵魂。 “譬如有人一味贪吃、狂荡、酗酒，从来不克制 在《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