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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排行榜：流行、问题与展望 马 亮 （南洋理工大学 南洋公共管理研究生院，新加坡 639798） 【摘 要】伴随着中国城市化进程的日益加快，对城市发展的评价和排名越来越多，城市排行榜作为一种社会现象愈来愈引起人们的广泛关注。本文提出了一个解释城市排行榜供给与需求的理论分析框架，对中国城市排行榜的历史由来、发展状况、主要问题和发展趋势等进行了初步的理论探讨，并提出了未来有待研究的关键问题。本文指出，城市排行榜的出现、特征、影响与治理等是未来研究的重点方向。 【关键词】城市排行榜；城市排名；绩效评价与管理；城市发展；城市治理 【中图分类号】D630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4997（2013）03-0024-12 收稿日期：2013－06－17 作者简介：马亮（1984-），男，江苏铜山人，管理学博士，南洋理工大学南洋公共管理研究生院研究员，西北工业大学MPA教育中心兼职讲师，西安交通大学绩效管理研究中心和中国地方政府创新研究中心研究员，研究方向：政府创新与绩效管理。 基金项目：本文受新加坡连氏基金会“连氏中国服务型政府调查项目”资助。 一、引言：进入“榜时代”的中国城市① 　　作为一种社会现象，城市排行榜的兴起与繁盛日益引起社会各界和学者们的广泛关注。我们常常会看到，类似《福布斯》（Forbes）这样的商业杂志会发布城市排行榜，围绕城市的营商环境、旅游、企业创新等方面进行排名。②还有许多机构开展了“幸福城市”评选，繁琐复杂的评选程序和方法既让人眼花缭乱，又让人捉摸不透和难以准确定位各个城市。③我们在城市景观和新闻报道中观察到许多城市政府都在开展“四城联创”（如西安、运城等）、“六城联创”（如温州、丽水等）等诸如此类的宣传推广活动，举办“动员大会”、“誓师大会”等励志活动，激发干部群众投身城市争先创优的热情。例如，温州市在2011年启动了“以全国文明城市创建为龙头，联动推进国家园林城市、国家森林城市、国家卫生城市、国家环保模范城市和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创建的‘六城联创’活动”。城市政府对城市排行榜热情高涨，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和精力进行“创卫”、“创文明”等“创城”活动。④当然，还有一些城市排行榜带有“恶搞”的色彩而少了应有的严肃，如被网络热炒的“2012中国出美女城市排行榜”就带有很强的娱乐性。⑤ 　　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中国的城市正在逐步进入一个“榜时代”。城市排行榜层出不穷，越来越多，令人目不暇接。城市竞争力排名、城市形象排行榜、城市公共服务绩效排行榜、城市国际化程度排名、城市社会管理绩效排行榜、最具幸福感城市排名……“中国的城市排行榜实在太多了，以至于没有一个人能够说出我们究竟有多少个城市排行榜。”[2]“时下，排行榜日渐成为社会的一景，可以说无日不排行、事事要排行：乐曲要排行、大学要排行、家电要排行、城市要排行……并且是你排我也排，结果各不同。”[3]围绕城市或以城市为目标对象的排行榜越来越多，我们已经很难穷尽所有城市排行榜。中国城市发展网设置了一个“城市排行”专栏，专门搜集城市排行榜的信息，为我们管窥城市排行榜的概况提供了条件。2009—2013年5月，该栏目共搜集了1867篇有关城市排行榜的新闻报道，平均每年近400个城市排行榜。⑥虽然可能有重复报道或榜单更新的现象发生，但城市排行榜的数量仍然相当可观。 　　为什么会涌现出如此众多的城市排行榜？城市排行榜的特征是什么？为什么城市政府及其管理者们对城市排行榜如此热衷？推动他们为城市排行榜而疯狂的动力到底在哪里？城市排行榜究竟能为他们带来什么收益？城市在追逐排行榜的过程中对城市发展产生了怎样的影响？城市排行榜对城市治理和城市管理产生了怎样的影响？有鉴于城市对于社会发展的重要意义以及城市排行榜引发的广泛影响，这些问题都值得深入研究。然而，尽管城市排行榜不断涌现，但针对城市排行榜的系统研究却乏善可陈。将城市排行榜作为一个社会现象加以研究，从中发现对城市管理有所裨益的规律性认识，将有助于我们更加准确地认识城市排行榜的前因后果。本文旨在对城市排行榜的若干重要问题进行初步探讨，填补该领域的研究空白，以期引发学术界的关注与进一步的研究。 　　本文以下部分的结构安排如下。（1）对城市排行榜的历史进行回顾，并对其定义予以阐述，进而述评目前的有关研究进展；（2）对城市排行榜的形成、发展与影响进行理论探讨，初步提出一个城市排行榜的供需分析框架；（3）围绕供需分析框架对城市排行榜的“制造”、“消费”及其正面和负面影响进行考察；（4）对城市排行榜的前景进行展望，并提出有待研究的若干重要问题，以期为未来研究提供启示。 二、城市排行榜：定义、历史与研究述评 （一）城市排行榜就是一种信息 　　排行榜的本质是一种信息，它提供了有关一组事物在某个维度上的优先次序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