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腔闽南语的中性问句.PDF

LANGUAGE AND LINGUISTICS 14.2:277-314, 2013 2013-0-014-002-000147-1 泉州腔閩南語的中性問句 劉秀雪 國立新竹教育大學     本文以新竹、金門和同安三地的中性問句語料，分析歸納中性問句在泉 州腔閩南語的演變方向與動機。閩南語中性問句在不同地方出現不同使用特 徵，台南地區閩南語以「敢字句」(Adv-VP) 為主要中性問句，新竹地區閩 南語則多是以「VP-neg 」來表達中性問句用法。調查發現各地泉州腔閩南語 中性問句皆以「VP-neg 」為主流，同時在句末否定詞呈現一致的融合方向， 僅速率不同；另外「敢問句」中性用法的使用，已經進入新竹和金門等泉州 腔的中性問句，同安地區罕見，演變速率的差異可能源自各地和漳州腔地區 的地理區隔以及閩南語言往來交流頻率不同。 關鍵詞：閩南語，中性問句，泉州腔，語言演變 1. 前言 中性問句的稱呼源自余靄芹 (1988) ，意指說話者在詢問時沒有預設立場的問 句類型。閩南語中性問句有幾個不同的稱呼方式，A not A 、正反問句、反覆問 句、VP-neg 問句、和有無句（正反問句中的一種）等。余靄芹 (1988) 採用中性 問句來稱呼此類疑問句，理由是前述的稱呼主要源自句型結構特徵，但朱德熙 (1985) 提出漢語方言的兩種反覆問句時，就已經涵括「VP neg VP 」與「FVP 」兩 類不同結構，第二類的「FVP 」形式，是在動詞詞組之前加入一個功能副詞，沒 有反覆或正反的句型結構，因此她認為持續使用反覆問句的講法會造成混淆，而 這兩類句型的共同特徵是講話者沒有預設立場，因此可以採用「中性問句」稱 之。漢語方言中共有三類可能的中性問句形式：「VP-neg-VP 」、「VP-neg 」與 「Adv-VP 」。 台灣地區閩南語中性問句在不同地方出現不同使用特徵，極可能是以漳州腔 與泉州腔為不同的發展特色起點；在我們的調查研究中，台南地區閩南語主要以 「敢字句」(Adv-VP) 為中性問句，包括「你來不來、你去不去台北」這一類的句 型，都可採用「你敢卜來、你敢卜去台北」表示。新竹地區閩南語則較多是以 劉秀雪 「VP-neg 」來表達中性問句用法，同樣的句子一般以「你卜來無、你卜去台北 無」表達，但也有小部分「敢字句」的用法出現。 本文主要針對兩項閩南語中性問句相關議題，第一是探討泉州腔閩南語 「VP-neg 」句型中，句末否定詞的合流現象；第二項則是討論「敢問句」在泉州 腔閩南語的浮現，另外在各地的田野調查資料都蒐集到來自華語影響的「嗎問 句」，將一併列入討論。本研究以新竹、金門和同安三地的第一手田野調查材料 進行分析比較，研究調查的問卷共 113 句，列在文末〈附錄 1 〉。個中的句子主要 是參考 Yue-Hashimoto (1993) 的中性問句方言語法的問卷，再小幅修訂為台灣地 區可接受的口語形式。1 2. 文獻回顧 朱德熙 (1985) 指出漢語方言的反覆問句有「VP 不 VP 」與「可 VP 」兩種類 型。兩種問句互相排斥，不在同一方言中共存。張敏 (1990) 探討漢語方言反覆問 句的類型分布，在第四章列舉漳州龍海方言最常見的反覆問類型是 [VP-neg] ，不 過，日常口語中有一種 [kan]-VP 可以與 [VP-neg] 形式互換，是一種介於是非問與 正反問之間的用法。張敏認為「敢 VP 」的中性詢問語意與動詞有關，搭配 「識、有、知」等動詞時表中性問，搭配「愛 2 喜歡 」則只能是非中性詢問。   (1) 你敢 bit 欲飲水？（預期對方不喝水） (2) 作業你敢做得了？（預期對方做不完） (3) 敢有飯？（中性問）   該文沒有列舉「愛喜歡 」的例句，但依照上述 (1)-(3) 句的語意解讀，顯示表示 「意願、能力」的動詞類「卜（bit 欲 ）、-得- 」，傾向「反詰和推度詢問」解讀。 張敏 (1990:43) 同時提到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