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谈了2的行、.PDF

中国语文 2013年第3期(总第 354期) 再谈 “了2的行、知、言三域—— 以粤语为例 邓 思 颖 提要 肖治野、沈家煊 (2009)按照行、知、言三域理论 ，把普通话句末的 “了 ”分为三类。在 这篇短文里，我们利用香港粤语的语料，按照三域理论分析粤语 “了：”形式上的区别 ，并且探 讨三域理论与句法结构的关系。 关键词 句末助词 三域 句法学 粤语 方言语法 三域理论 在 自然语言里，有些词项往往表达多种意义，负责不同的功能，这种现象可 以称为 “一词 多义”(polysemy)。Sweetser(1990)在认知语言学的框架下，通过隐喻关联的分析方法，提出 “ “ content”、 epistemic”、“speech—act”三域 (domain)的概念 ，用以解释英语一词多义的现象。在 Sweetser(1990)的基础上，沈家煊 (2003)把三域概括为 “行、知、言”，并利用汉语复句的例子阐 释了三域理论的应用。除了对汉语复句的分析外，三域理论也可以应用在汉语助词和副词的 分析上(肖治野、沈家煊 ，2009；沈家煊，2010)，甚至跟语篇的 “三个世界”联系起来 (沈家煊， 2008)，还可 以扩展到汉语方言，发掘方言虚词一词多义的现象 (刘丹青，2008；张宝胜，2011； 邓思颖 ，2012)。 二 粤语 “了：”的三域分析 肖治野、沈家煊(2009)按照三域理论，把普通话句末的 “了 ”分为三类：表示新行态出现 的 “了行”、表示新知态出现的 “了知”、表示新言态出现的 “了言”。下举例 (1)的 “了”表示事态 出现变化，属于 “了行”。(2)的 “了”带上了一层说话人的感情色彩，说话人有一个评价或一种 认识 ，预设对方不了解 自己的想法，于是把新的想法提供给对方，属于 “了知”。(3)的 “了”用 本文初稿曾在第三届两岸三地现代汉语句法语义小型研讨会 (中国社会科学院2011年 8月)、第十六 届国际粤方言研讨会 (香港理工大学2011年 12月)、当代语言科学创新与发展国际学术研讨会 (江苏师范大 学2012年 1O月)、汉语方言时体系统国际学术研讨会 (中央民族大学2012年 11月)、BK21中13言语文化教 育研究团专题讲座(高丽大学2012年 12月)、第十七届国际粤方言研讨会 (暨南大学2o12年 12月)宣读。在 写作过程中，得到(按汉语拼音序)蔡维天、陈前瑞、崔圭钵、黄卓琳、洪波、李宝伦、刘丹青、彭小川、麦耘、单韵 鸣、沈家煊、石定栩、郑兆邦、左思民等先生有益的讨论。 《中国语文》审稿人提出了宝贵的意见。文中错漏与 以上各位无关。本研究获得香港特别行政区研究资助局优配研究金(GeneralResearchFund)项 目“Onthe DiscontinuousConstructionsinCantonese”(编号：CUHK5493／10H)的资助，特此一并致谢o 2013年第3期 ·195· 在表示请求的句子里，这个句子表达实施一个行为，用说的话来改变外界事物的状态。这个 “了”就是把请求这种言语行为作为一种新事态(新言态)提供给对方，属于 “了言”。 (1)吃饭 了。 (2) 自己人肯定帮 自己人了。 (3)帮帮我了! 肖治野、沈家煊(2009：523)进一步注意到，例 (2)表示知域义的 “肯定”不大能拿掉，“如 果拿掉就要学广东人说话的腔调”说成 (4)，而且最后的 “啦”(了+啊)“拉得长长的”。他们 的观察揭示了方言语料的 “了”往往有微妙的变化，正好用来加深我们对 “了 ”和三域理论的 认识①。在这篇短文里，我们将利用香港粤语 (以下简称 “粤语”)的语料，按照三域理论分析 粤语 “了 ”形式上的区别，并且探讨三域理论与句法结构的关系。 (4) 自己人帮 自己人啦。 粤语表示行域的 “了行”念阴去调 [1a∞]，一般写作 “喇”或 “哮”(本文写作 “喇”)②。例如 上述普通话(1)在粤语 中可以表达为(5)。 (5)食饭喇。吃饭了。 粤语表示知域的 “了知”，念阴去调 “喇”，在有些情况下也可以念阴平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