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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1月13日 星期四 编辑版式：江玥 6版 九华九华 刊刊 梯。”“楼”字声长，“梯”字声轻而短，隔远 大用途，是在夏秋季节，大人们将它连 了几乎听不到。一开始，我总以为是卖 同艾蒿一起砍回来，晒干，绕成草把， “铁炉”的，后来碰到了，才看到他车上装 夜晚乘凉时，点在上风头，用以驱蚊。 九华 的是铁楼梯。 不过那气味有一些辛辣，有一些呛人。 小集镇上的叫卖声，通常早上最多。 然而在那个年代，在乡下人看来，它却 但大多听不清在叫卖什么（除非离得近）， 是最易得到的安宁居家的东西。 只听见小喇叭在不住地吆喝，时远时近。 我从少小开始，即与红蓼相识；而 早上过后，便间或只有一两种了，甚至半 后，随着阅历的加深，又与红蓼相知。 美文 日都听不到一声。小集镇上最常听到的 正是因为由相识到相知，我喜欢上了这 单一的叫卖声，是开着电动三轮车叫卖水 卑微的野草——红蓼。 MorningPost 果的女声，调虽单而余音远。她跟卖小菜 是的，红蓼虽然卑微，但它却是玄 的老头一样叫法，把许多水果的名字连起 妙与唯美的草木。不提红蓼在古代药物 来，不同的是，她是先录制好了用小喇叭 书上 “祛风利湿、活血止痛”的药用价 播放，声音很响，有时天黑了还在叫。偶 值，单是红蓼这卑微的野草，点缀在中 有路过此地，将车随便停在路边或摆个简 国文化艺术殿堂的一隅，我想，就足以 便地摊叫卖的，喇叭的声音并不大，反反 令人青睐。不信，请翻开 《诗经》吧！ 复复重播着几个字，如“大蒜、山东老姜”， 《诗经》的水湄，即生长着这种古 “十块钱三样，三样十块钱”等。至于“两 老的植物。它，因 “枝叶之放纵”，而被 块钱一斤，六块钱三斤……”这样的叫卖 称为 “游龙”。“游龙”这一命名，有一 声，怎么说呢，我老觉着里面有陷阱，可人 种非凡的灵动之美。红蓼花开的时节， 一群羊走出一片青草 家明明是大实话嘛。 如果再读 《郑风》“山有扶苏，隰有荷 （外一首） 其实，小集镇上不光有叫卖声，也有 华”、“山有乔松，隰有游龙”，你也许也 叫买声，比如收废旧物品的。除“高价回 像我一样，更觉得那远古的情歌，漫溢 ◆ 二 胡 收，旧彩电、冰箱……”这样语调低缓近于 着无尽的谐美，流淌着无尽的欢娱，如 普通话的“温雅”些的外，也有粗犷一类 游龙，是国风。《诗经》的起兴，将红蓼 小镇叫卖声 的：“可有破铜烂铁、头毛辫子卖呀——” 与荷花并提，自然也就赋予了红蓼与荷 还故意把“破”、“烂”二字叫得很重。听到 花一样的淳朴典雅的爱情象征。 放羊的村姑把自己赶出一大片绿色 ◆ 朱者赤 这样的叫声，我总想起儿时在村里的一 然而，只因红蓼，自在开放，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