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虑长江源.doc

忧虑长江源 绿色江河随着青藏铁路的动工修建、南水北调工程的即将实施，以及人类活动半径的不断增大，给原本生态环境脆弱的长江源头地区带来了新的挑战。加上该地区早已存在的冰川退缩、草场退化、土壤沙化和非法采矿、盗猎等系列环境问题，使得长江源头地区的牧民亦面临日益严峻的生存危机。政府虽已下文在当地设立了自然保护区，但实际工作却是进展缓慢。目前保护区的规划较多的从自然因素方面进行单纯的考虑，在某种程度上忽视了当地的人文因素，这种不均衡势必会构成保护区发展的潜在威胁，进而影响整个长江源头的生态环境。 因此，了解长江源地区生态环境变化的历史及现状；记录当地藏族牧民的生计方式和外来移民开发活动对当地环境的影响；从人文主体性角度阐释人与环境、本土人文与现代化进程、文化价值与经济发展的关系等；在全球环境保护主义运动即可持续发展战略背景下，探讨近年来相关环境保护组织在江源地区的任务和影响等系列工作，成为当务之急。 两年前的夏天，中央民族大学的人类学博士生刘源入选索南达杰自然保护站志愿者，在保护站工作了一个月。在完成志愿者的例行工作外，我给她增加了一个项目，即可可西里周边居民的社会本底调查。之后我问刘源，博士论文准备选在哪里做？如果还没有确定，那就选在长江源吧。长江源的生态人类学研究还没有人做过，倘若完成了这个课题，不仅仅是一份优秀的博士论文答卷，同时还将对这里的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提供许多科学的依据，特别是对长江源的生态环境保护亦会是一个贡献。 2003年4月开始，绿色江河与刘源合作，在自然之友“蒲公英”项目和台湾AIRWOLF的资助下，开始了“长江源生态人类学调查”项目。此次调查以描述长江源地区游牧民的生产生活为切入点，引出当地人在生态环境变化的状况下社会行为模式的变迁及再生产，从而更深入地理解文化在人与环境关系中的作用。 通向长江源头的路 大雪过后，从沱沱河沿出发。17年来，这是我第20次进入长江源区，同时也是第五次前往长江源头的冰川地带。这次是带领长江源生态人类学考察探险队深入长江源，完成从岗加曲巴冰川到姜古迪如冰川之间游牧民生产、生活与自然关系的抽样调查。 汽车在雁石坪作了进山前的最后一次油料补充。下午4点离开青藏公路，进入长江源的冰雪大地。考察队的的两辆北京吉普车是可可西里保护区管理局提供的，车况总是令人担忧，从格尔木出发就一路修着走，后来寒大夫和玉成按照藏族的习惯，点燃香火绕着汽车转了好几个圈，又在车里挂上了一条白色的哈达。之后汽车果真听话，特别是在长江源，任凭在泥泞的沼泽和冰河中折腾，两台车就没有出过大问题，待平安走出长江源后，一上柏油马路又是走一路修一路。其中我乘坐的汽车已经是个没有刹车、没有离合、没有汽油滤清器、没有启动马达的伤兵，好不容易才回到格尔木。 考察队的7个队员中有3个是藏族，随队医生寒梅、司机拉巴和玉成，其中拉巴和玉成以前是野牦牛队的队员，现在都在可可西里保护区管理局工作，有着丰富的野外驾车和修车经验。进入长江源的第一天，我们仗着轻车熟路，很快就翻过了小唐古拉山，3个小时推进了50公里，当天晚上就在尕尔曲边宿营，其速度真是难以想象。眺望各拉丹冬雪峰的尖顶，似乎离我们已经很近了。这次进入长江源感觉到一个明显的变化，那就是沿途的车辙特别多，主要通道被碾成了大路。过去只有考察队、探险队、登山队的车辆方才进入的长江源，现在一些生意人在冬季开着车来到长江源的牧区进行商品交易，还有一部分富裕的牧民也购置了汽车，加强与外界的联系和物资的直接交换，现在骑马、赶牛往返雁石坪的牧民越来越少，传统文化受到了现代文明的诱惑和冲击。 进入各拉丹冬东坡的岗加曲巴冰川要经过尕尔曲和姜根曲的汇合口，河面有上百米宽。夏季，汽车可以从浅滩处涉水过河，冬季便直接从结冰的河面上通过。5月，长江源冰雪开始融化，部分河段的冰面已经塌陷，蓝色的水流在白色的河面上时隐时现，是行车最危险的季节。根据经验，我没有挑选传统的过河线路。那里的冰层厚薄不均，冰面太宽，不确定的因素很多。我确定了河道相对较窄、河水较深的地段，这里的冰层较厚，希望借助没有塌陷的冰面（也称作冰桥）过河。 玉成找来块大石头，在冰面上来回砸，找到了最厚的冰层。冰桥两侧已经塌陷，流动的河水从冰桥下穿过，河水的冲刷，加速了冰层的融化。在反复观察冰层的厚度后，是否能顺利过去，我心里也只有八成的把握。如果失败，汽车压破冰层落入河中，我们无法将汽车拖出来，甚至连司机都会有生命危险。好在两位司机长年在可可西里开车，胆大心细，经验丰富。商讨之后，我们决定还是从冰桥上通过。汽车加足了油门，驶上冰面，行进中不间断地换档加速，在经过冰桥时力求达到最高速度，减少对冰面的压力。汽车卷着冰面上的积雪冲过了冰桥，紧接着第二辆车顺着前车的车辙，也冲了过来。 前往姜古迪如冰川时，我们没再敢过冰河。我的藏族朋友欧跃也劝我们不要过河，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