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被忽略的内在规律.doc

0-4.被忽略的内在规律 当今的中国书法学术研究，势头日好，但方兴未艾。书法学术方面的书籍和论文，无论是书法理论、书法美学、书法批评方面的，还是书法史、书法鉴赏、书法技法方面的，其着重点大都在学术研究和现象总结，而往往不是针对书法教学，并没有系统揭示书法学习的内在规律，对科学练字方法的研究成果还是相对太少，书法教学研究还处于弱势地位。另外一方面，目前可见的所有字帖，无论硬笔字帖，还是毛笔字帖，可以分成两类。一类是没有讲解的，照猫画虎即可；另一类就是有讲解的，也就是总结了一些笔画、偏旁、结构的规律。前者自然不用提，仅就后者而言，讲解的字数往往不是很多，而且，绝大部分讲解的内容，都有些似曾相识。如何似曾相识呢？就是往往盯着外在的规律，而忽略了内在的规律。 那么，什么是内在的规律，什么又是外在的规律呢？马克思主义哲学认为，外在就是现象，内在就是本质，本质决定现象，内在决定外在。按中国的古训来说，就更简单，外就是象，内就是本。孔子的学生有子说：“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意思是说，作为一个高尚而高明的人，一定要抓住根本，根本抓住了，就明白了所有的道理。那什么是本呢？本就是根，这个答案就在中国最早的古文字中。中国的古文字，最早的是商朝的甲骨文，之后是周朝的金文，最后是秦朝的小篆。在甲骨文中，木表示一棵大树，下边三画代表树根，上边三画代表树梢，中间一竖代表树干，这种字叫象形字。象形字是早期汉字最主要的造字方法。此外还有指事字，就是通过加符号的方法，表示一些抽象的字。围绕着木这个象形字，有三个非常典型的指事字：树根上加一个点或短横，就是本字；树梢上加一个点或短横，就是末字；树干上加一个点或短横，就是朱字，也就是株的本字，表示树干。这里可以清晰地看出来，本的本义是树根，末的本义是树梢。有两个成语，一个叫作舍本逐末，一个叫作本末倒置，都是在讲树根和树梢的地位搞反了。就书法学习规律的总结来说，如果我们只注重外在规律，被汉字牵着鼻子走，而忽略了内在规律的深入总结，就真的是舍本逐末，甚至是本末倒置了。 不过，这么说太笼统、太抽象，我们还是举例来说明吧。为了简明起见，我们还是围绕笔画、偏旁、结构三方面分头来说，究竟书法美的内在规律是如何被忽略的。 先举笔画方面的例子，多数字帖都是围绕28个汉字基本笔画来讲解，举一些具有相应笔画字的例子，似乎笔画的学习就结束了。而究竟笔画美在哪里，共同的规律是什么，它的灵魂是什么，如何高效地掌握所有笔画，一般就无可奉告、无能无力了。其实，笔画的灵魂就是笔锋问题，由笔锋变化而成笔势，笔势变化而成笔画，简单的笔画连接，才有了复杂的笔画。目前通用的28种其实有三分之一是组合的笔画，完全是一种现象而已，离笔画的内在规律差了五六步。笔锋如何写出来，才是笔画的内在规律，它是一个笔画力量和美感的主要源泉。越接近于笔锋问题，就越接近于笔画的内在规律。仅次于笔锋的内在规律，就是笔势问题。一个笔画的起笔、行笔、收笔及二者之间有不同的笔势，一共有多少种也是内在的规律。比如，短撇和提的笔势就完全相同，只不过旋转180°而已，二者形状的不同就是外在现象，而笔势相同就是内在规律。二者的笔势都是尖锋起笔、尖锋收笔、行笔要直，同时起笔和行笔都有一个钝角夹角，这就使二者笔势的内在规律。笔势的数量，一定少于笔画的数量，因为笔画是笔势的外在现象，现象总是要复杂于规律的。次于笔势的问题才是笔画问题，没有笔势，就没有书法中的笔画。而笔画又有三种层次。 楷书中的基本笔画不应该是28种所有的汉字笔画，目前把28种所有的笔画叫作“基本笔画”是有问题的。“永字八法”才是最基本的笔画，哪八法呢？我们各取一个字，就是点、横、竖、撇、捺、折、提、钩，这是笔画的第一个层次。横分为长横、短横，竖分为垂露、悬针，撇分为短撇、长撇，折分为横折、竖折，等等，这是笔画的第二个层次，我们把它叫作分解的笔画。而将分解的笔画再合成，就包含了28种笔画中的所有形态，我们把它视为笔画的第三层次。比如，最复杂的一个合成笔画是“乃”字的“横折折折钩”。我们认为，相比之下，“永字八法”的规律是内在规律，而“横折折折钩”这类合成笔画的规律就是外在规律。 接下来先看结构，而不是偏旁。因为，偏旁也属于笔画的结构，大部分独体字本身也是偏旁，所以，结构具有更广义的内容，结构的美决定着偏旁的美。相比之下，结构规律是内在的，而偏旁只是外在表象，是体现结构规律的具体形态而已，所以必须先掌握结构规律，再具体分析偏旁。然而，我们所看到具有描述内容的字帖，往往都是偏旁讲解在前，结构归类在后，甚至很多字帖干脆没有结构规律的总结。 结构方面的总结，大部分字帖更是千篇一律，先举独体字，再举合体字，合体字又分成左右、上下、包围、上中下、左中右等几种，字形特点分成上大下小、上小下大、左宽右窄、左窄右宽、均匀分配等，还有的盯着外在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