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可數与不可數名词之外.PDF

Language and Cognition: Festschrift in Honor of James H-Y. Tai on His 70th Birthday. Jung-hsing Chang (ed.) 2011, Taipei: The Crane Publishing.  在可數與不可數名詞之外 a b 鄧育仁 孫式文 a 中央研究院歐美研究所 國立政治大學新聞學系 b 中文名詞沒有複數形式，而且名詞之前原則上必須加上單位量詞才能冠上數 量。這似乎意味著中文名詞都是不可數的。本文認為，英文名詞的可數與不可數 的範疇區分不適用於中文，而且支持名詞不可數的例證都可以由顯題化的認知操 作以及從整體到部分的分析原則來說明。 關鍵詞：可數名詞、設計、不可數名詞、顯題化、整體/部分原則 1. 導言 戴浩一(2007)總結他過去對於中文詞彙與句法的研究成果，提出五項中文概念化 原則，說明中文構詞與句法的概念結構（另請參閱 Tai 2005 ）。這五項原則依序是： 名詞不可數原則、主事者非預設值原則、時間順序原則、動作/結果原則、整體/部分 原則。從哲學與傳播的角度來看，概念化原則的重要性在於：（一）在不假思索或沒 有特殊情況需要加以考慮時，以中文為母語的言說者，會以中文的概念化原則所設 下的看待方式，去設想、思考並處理所涉及的情境與對象；（二）如果訊息的設計抵 觸概念化原則設下的看待方式，那麼，可以預期地，閱聽眾大抵無法接收到所要傳 達的訊息，因為訊息不是被過濾掉，就是遭到扭曲或誤解。 在此值得先提出來的是，戴浩一的研究策略主要是由英文與中文之間的對比， 發掘兩者的差異，而提出中文的概念化原則。在目前以英文為主導的學術場域裡， 此研究策略確有高度效益。前文提到的五項原則，皆是以此策略為本而研發出來的 成果。不過，高效益的策略往往也同步埋下概念上的陷阱。本文認為，名詞不可數 1 原則其實是落入英文裡可數與不可數的範疇陷阱下的產物。 以下的論述要旨就在於  感謝杜迺翔、陳奕融、邵學禹對本文初稿提出許多使行文更通順的建議。 1 戴浩一(2007: 9)舉陳漢生(Hansen 1983)在詮釋中國古代哲學時所主張的「不可數名詞的假設」(Mass Noun Hypothesis)來旁證名詞不可數原則。不過，Harbsmeier (1998:311-321)已經提出很有說服力 的證據，駁斥古代漢語名詞基本上都是不可數的說法。陳漢生的答辯是：不可數名詞的假設不是 針對古代漢語文法提出的，而是關於古代漢語名詞的語意假設；由此語意假設能詮釋出非常獨特 鄧育仁．孫式文 說明此點，並提出修正方案。此修正方案在理念上其實很簡單，謹先陳述如下： 核心論題：中文名詞本不必依循英文裡可數與不可數的文法範疇進行分 類，支持名詞不可數原則的例證都可由整體/部分原則，以及認知語言學裡 顯題化(profile)的認知操作來說明。 本文由哲學與傳播學跨領域處理中文概念化原則的問題，側重的論述與觀察角 度多少會與語言學不同。大抵而言，本文由（一）看待與設想事物的方式，以及（二） 訊息設計的角度聯合入手。前者是哲學探究所重視的，後者則是傳播學上的重要課 題。2概念化的問題本來就是跨領域的重要問題，從不同領域的角度來審視此問題， 應當是值得嘗試做的事。假設此處所提的核心論題正確，它其實不是削弱，反而展 示了戴浩一對於中文語法主要論點的深度。 語言學裡支持中文名詞皆不可數的主要理由是：（一）中文名詞沒有複數形式； （二）原則上必須在名詞之前加上單位量詞才能冠上數量。由於此二特點符合英文 裡不可數名詞的特徵，因此中文名詞皆不可數 。本文認為，沒有複數形式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