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观念的悲剧——关于《安提戈涅》的悲剧讨论.pdf

正义观念的悲剧——关于《安提戈涅》的悲剧讨论 引子： 古希腊戏剧是世界三大古老戏剧之一，起源于公元前6 世纪，在公元前5 世纪达到鼎盛。同时，古希腊戏剧也是欧洲文明的源头，沁润并发轫着人类文明 萌芽时期的宗教理想。在古希腊戏剧中，最有力量、最有成就，也是对后世影响 最大的毫无疑问是古希腊悲剧。正如丹麦著名哲学家、神学家索伦·克尔凯郭尔 所比喻，悲剧是“秋天的神话”。“悲剧”的希腊文意为“山羊之歌”，它着意于 严肃，而非悲切。在亚里士多德的定义中，悲剧是“对于一个严肃、完整，有一 定长度行动的模仿，它的媒介是语言，具有各种悦耳之声，在剧的各个部分启动， 模仿方式是借人物动作来表达，而不是采用叙述法，借以引起观众的怜悯与恐惧， 陶冶观众情感。” 在古希腊悲剧中，索福克罗斯是极其重要的一位，他生于公元前496 年，雅 典西北郊的克罗诺，受过良好教育，尤其是在音乐和体育方面受过严格训练。他 的幼年正值希腊与波斯的战争，希腊军队在特拉米海战中，以少胜多，打败了波 斯人，在庆功大会上，索福克勒斯作为唱凯旋歌的领队，欢迎过特拉米的英雄们。 他的一生处于希腊的鼎盛时期，与波利克里斯是好朋友。公元前440-441 年，他 的《安提格涅》上演，取得巨大成功。波利克里斯非常高兴，授予索福克勒斯“雅 典的十大将军之一”的称号，盛赞他的戏剧比战争还有作用。他比埃斯库勒斯稍 晚，与欧里庇得斯几乎是同时代的。他尊重埃斯库勒斯，但反对他的骄傲。他也 很尊重和喜爱欧里庇得斯，当他在雅典演出接见观众时，获悉欧里庇得斯去世的 消息，马上协剧组更换衣服，为欧里庇得斯哀悼。他28 岁时（前468），战胜了 埃斯库勒斯，首次在戏剧节比赛中获奖，27 年后，他才在比赛中战胜了欧里庇 得斯。他一生中获24 次头奖，60 余年创作了130 部剧，留下了7 部作品。 他的第一部戏是《埃阿夫》，《安提格涅》是他的第二部作品，上演于公元前 441 年。这个戏的主题深奥，一直为历史所争论。黑格尔首先提出，在《安提格 涅》中谁是谁非的问题。安提格涅作为尊重亲情、人性、天条，埋葬哥哥是对的， 克里欧作为国王，执行法律，大义灭亲也是对的，这就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其实，作者索福克勒斯在剧中写得很清楚，安提格涅是作为人性美的代表，尊重 1 人性天条。其实兄弟的死难说谁是谁非，他们是为了王权而死的。特里欧作为国 王，具有扭曲人性，在一场戏中，他与其子有一场哲学争论，他说“作为国王， 难道就不能维护它的王权吗！”，其子答道“那你可以到沙漠中去当国王，因为沙 漠中没有人，有人就要……”。当特里欧因畏惧天条，人性恢复之时，已铸成大 错。艾提格涅与特里欧之子，也就是安提格涅的未婚夫已经自杀，王后闻听儿子 和未婚儿媳的死讯，也在宫中自杀，酿成了不可挽回的悲剧。该剧告诫人们不要 独断专行，要有公理人性，因此具有深刻的内涵。 正文： 在古希腊的戏剧中，索福克罗斯的悲剧《安提戈涅》一直备受争议。从该剧 问世以来，围绕其悲剧特性问题，始终存在着各式各样的讨论。传统意义上的观 点认为《安提戈涅》的悲剧实质在于国家法律对人性和情感的践踏。然而在那个 时代的古希腊自由城邦，人神同形同性的观念使整个社会对人的情感给予了高度 的重视。但是对于“正义”这一关系城邦利益的哲学问题，经历了波斯战争的古 希腊，尚在激烈的讨论之中。因此作为 “雅典十大将军”的索福克罗斯，在其 作品《安提戈涅》中，如果将悲剧实质仅仅束缚于人性的讨论，那就会将这一作 品表面化。通观全剧及其所在时代的背景，索福克罗斯所要展现的更应接近于对 正义问题的讨论。所以可以认为，《安提戈涅》的悲剧实质在于人对于不同正义 观念问题的冲撞。 在讨论《安提戈涅》之前，首先要对悲剧进行讨论。亚理斯多德对于悲剧的 定义是“对于一个严肃、完整，有一定长度行动的摹仿，它的媒介是语言，具有 各种悦耳之声，在剧的各个部分启动，摹仿方式是借人物动作来表达，而不是采 用叙述法，借以引起观众的怜悯与恐惧，陶冶观众情感。”在陶冶观众情感方面， 悲剧着意于严肃，而非悲切，通过卡塔西斯（Katharsis）作用，使人的情感得 到宣泄或净化。因此，如果将《安提戈涅》的悲剧实质定位于对人性和情感的践 踏，就会使作者的创作意图走入悲切的目的中，使人所应有的怜悯和恐惧之情无 限度的加强，进而削弱情感净化的作用。在古希腊悲剧体系中，这是与诗人们的 创作原则相悖的。 对于悲剧的“情节”，亚里士多德认为，悲剧要摹仿的是某个行动，而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