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年来汉语析句法的发展变化.pdf

12 年来汉语析句法的发展变化 黄伯荣 传统语法最先分析和发现词和句子这两级语言单位。长期在词、句上做文章，寻找 “用词造句 ”“组词成句 ”的规律，注意力集中在词与词的关系、词的造句功能及词的 ． ． ． ． 分类上面。最先创造句子成分的名称，用主要成分和次要成分来“熔解”向心结构，把 里面的中心词和非中心词的关系标示出来。进而发掘出词类与句子成分之间的对当关 系。析句的步骤是先找出中心词，定为主要成分，后找出依附中心词的实词，找出次要 成分。结果把一个句子并排分出多个成分。这种析句法就是通常说的多分法、成分分析 法或中心词分析法。 结构语言学看出传统语法的漏洞，发现语言单位是“一个结构套着另一个，或是这个 结构跟那个并列”的。“除了并列结构可以由两个以上的成分组成之外，其他都是由两个 成分组成的。”于是认为，“这种构造方式规定了分析句子的步骤：对并列结构采取‘多分 法’，其他结构一律用‘二分法’。”①也就是发现了板块（指大于词的结构，如词组、短 语、仂语、词群等）套叠现象。于是在分析时除了并列的板块一分为多之外，一般板块要 一分为二，大板块又可分成两个小板块。反过来说，大板块由两个小板块合成，小板块由 两个更小的板块合成。于是有二合板块和多合板块之分。二合板块即二分板块，多合板块 即多分板块，多数板块可以逐层切出两个小板块，这样层层分出两个组成成分的方法通常 ② 叫二分法或直接成分分析法、层次分析法。 它开始把板块看作句中重要语言单位，板块 能充当各种句子成分。 建国以后，文化大革命以前，我国流行的析句法可分上述两大派。第一派以《暂拟汉语 教学语法系统》（简称“暂拟”）的多分法为代表，在高校里也使用，如胡裕树主编的《现代 汉语》统编教材等。第二派以语言研究所语法小组的《语法讲话》（即丁声树等著的《现代汉 语语法讲话》，简称“讲话”）的二分法为代表，在北京大学等个别高校里使用。其他析句法 还没见在教材或专著中系统运用。 “暂拟”比“讲话”晚出两三年，受“讲话”和它所依据的结构主义直接成分分析法的 影响，对黎锦熙《新著国语文法》采用的典型多分法作了一些改革。这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 方面： 1. 承认难找到中心词的词组作为板块可以整块充当句子成分。典型的多分法着重分析一 个词与另一个词的关系，凭关系定成分，板块不能整块做句子成分。只有将板块“熔解”成 一个个的实词，才能充当一个个的成分③ 。比如黎氏用复成分的说法取消联合板块充当一个 成分的资格；用“子句”的说法否认了主谓板块充当单句成分的资格。“暂拟”把“讲话”的 联合结构、主谓结构接过来，认为它可整块充当句子成分，“的”字结构、介词结构等难找中 心的，也不必熔解，也能整块充当句子成分。 2. 把主谓句一分为二，分出主语部分和谓语部分。（但这两个“部分”不算句子成分） -814- “暂拟”之所以仍属于多分法，是因为有如下两种表现： 1. 偏正词组（包括补充词组）和动宾词组这些能找出中心词的板块，析句时必须熔解为 一个个实词④ ，才能充当主要成分或次要成分。 2. 多层的定语、状语，都是逐个直接修饰中心词的，没有词或词组修饰偏正词组、动宾 词组的说法。 文化大革命以前，高校《现代汉语》教材大都沿用“暂拟”的多分法。“文革”后，高校 教材对“暂拟”不断提出各种修订方案。 1978 年，有 23 所高校参加的现代汉语教材协作会 在郑州召开，会上一致主张教材要改革，但改法各有千秋。如何改革析句法分歧更大。于是 会议决定分开拟定两个方案的教学大纲，编两套教材供选用。第一方案各校的教师主张语法 体系要与中学相衔接，但“暂拟”必须改革。由于第一方案制订者有层次析句观，于是制定 出既讲层次又讲中心的双轨析句法，析句原则是：“从大到小，基本二分；寻枝求干，最后多 分”。⑤请看下面例（ 1 ）的图解：这就是用两套术语，一套用来说明语言层次（见下图头四 层），一套用来说明语言的线性系列（见下图最后一行和顶上一行）。前四层“从大到小，基 本二分”，体现了层次；“寻枝求干”就是寻求枝叶成分（定、状、补）和主干成分（主、谓、 宾），“最后多分”就是用多分法成分术语给各成分定个名称。例（1 ）的主语是多分法的主语 （厂），不是二分法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