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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家外 疼痛的父亲 ◎文/ 焦守云 父亲焦裕禄是带病去的兰考，那时只觉得他 要在地上挣扎好一阵才能起来，然后再摁住，弯着 脸黑，现在才知道肝硬化的人脸都黑。下乡时农民 腰去做其他的事，受老罪了。 看出他 健康的脸色，常有人说：“焦书记，你的脸 父亲有病不说病。下乡骑车，有时肝疼骑 色怎么这么 好呀！是 是生病了？”劝他去看病。 动，一疼浑身都发抖，常和他一起下乡的刘俊生对 为了早一天让乡亲们吃饱饭，他抱着“只争朝 我说过：“你爸爸骑 动车子有时掉下来，他再骑 夕”的劲头工作。他没想到病情会如此严重。早两 的时候总趴在车座上，有时还用车座顶着肝，推着 年的疼痛表现，我没有太多印象了。从秋天起他的 还往前走。” 病就重了，看了一次中医嫌药贵，说再好也咽 一次他在乡下晕过去了，有人赶快跟地委书 他穿的棉袄第二第三个扣子 扣，原 说焦书记 行了。张申书记刚开始还 下。到冬天， 记张申报告， 来是方便伸手进去摁住肝部，那样能稍微舒服点。 相信，说他住院时焦书记还来看过他，怎么可 一天他跟我母亲说：“俊雅，我这肚子里长了 能？ 报的人说真的很严重，肝疼得晕过去了。 个疙瘩，你一摸 一缩，像老鳖的头样的。”母亲 张申书记一听就急了，要求中午12 点前一定 说：“那你就抓紧时间检查呀！”他说查肯定要查， 把他弄到开封地区人民医院。在那里初步检查是 只 过那段时间太忙了，等过了那段再去查。 肝癌。大家一听就急了，说开封这么小，到省里去 后来肝上的瘤子越长越大，他发现摁住会好 查。到郑州医院也说是肝癌，这就紧张了。 受一点，所以大家发现他开会时总是那个样子。虽 看病的路上他们没座，同行的人就让别人给 文雅，但他觉得疼痛会舒缓一点。 我父亲让座，他 同意，说大家都是花钱买票，没 再后来，他手里抓住什么就用什么，像钢笔、 理由让别人让座。 鸡毛掸子等身边随手可用的东西。他最早用的茶 在北京期间，组织部长求医生一定把我爸的 杯盖上有个疙瘩，他就用 顶着肚子里的疙瘩，他 病治好，说俺兰考是个灾区，是焦书记带领大家看 那时很瘦，肚皮很薄。他摸到瘤子就用茶杯盖使劲 到了希望。 往里杵。他用得最多的是刷衣服的刷子，一头顶着 医生表示无能为力，说是来得太晚了。还说这 肝，一头顶着藤椅。他这样顶着，老歪在这个地方， 个病别说在国内，在国外也没办法，让赶快回去。 就感觉 到疼了，这个时候就可以写字翻书。有时 他最多还有20 天时间。 他会忘记身上还顶着个东西，站起来想上个厕所， 父亲肝部最大的瘤子有鸡蛋那么大，小瘤子 刷子就掉地上了，疼痛突然释放，毫无防备，就从 黄豆那么大。到最后他咽 下东西，问他想吃什 椅子上一屁股坐到地上，疼得能蜷成什么样就蜷 么，他说想吃黄瓜。给他找来几根黄瓜，切成丝，即 成什么样了，有时就像个“句号”。这种情况下，他 便这样他也很难咽下去了，喝豆浆倒还顺一点。这 42 家里家外 基本上是他最后吃的东西了。 里，母亲恳求他：“老焦，你要是再忍 住，就大声 起初肝疼时，他还自己看报看书，疼得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