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纠葛：铁矿石进口中的魅影.pdf

利益纠葛：铁矿石进口中的魅影 文/柳茂君 2009 年的铁矿石价格谈判一波三折，更因力拓间谍案的意外爆发而引起舆论的地毯式轰炸。在舆论 的不断追索中，铁矿石进口中的诸多潜规则也随之浮现，透过这些潜规则，我们看到的更多的是其中的利 益纠葛，这种利益纠葛正是中国钢铁行业在谈判中的软肋所在。 长协矿使钢铁业分成两个阵营 中国自2003 年加入长协矿谈判以来，铁矿石价格连年大幅上涨。在 2008 年下半年金融危机的冲击 下，现货市场价格更是远低于长协价，使中国大钢企蒙受巨大损失。这样的谈判结果被媒体评论为“六连 败”。但在业内人士看来，这样的评价有些可笑。 “怎么能说是连败呢？要是跟媒体面对面交流我会批判他们！”冶金工业经济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陈 凌表示。 自2003 年以来，中国钢铁产业发展迅猛，对铁矿石的需求每年也以百分之二三十的速度增长，而铁 矿石价格的上涨正是这种需求上涨的反映。由于中国市场的巨大需求，除2008 年下半年到今年上半年外， 6 年来中国大钢企所签的长协价都远低于现货价，凡是购买长协矿的钢铁企业都因为降低了原料成本而获 利颇丰。因此，在陈凌看来，“六连败”的说法是可笑的。 但能够获得低价长协矿好处的只有进入这个体系的大钢企才能享有，而数量众多的中小钢企却难以 分享长协矿带来的成本优势。 “许多中小钢企难以分享长协矿好处也是市场发展的结果，有其历史原因。”“我的钢铁网”咨询总 监徐向春说。 长协矿是供需双方为稳定市场而妥协的结果，虽然价格是通过每年一次的谈判确定的，但矿石的供 应量实际上是提前 5 年甚至 10 年就已经签署了协议。而许多中小钢厂是在最近的几年才发展起来的，他 们自然没能进入长协矿体系，于是只能在现货市场购买原料。而且，许多中小企业被认为是落后产能，政 策也不允许长协矿流入这些企业。这是造成中小钢厂的长协矿比例很低的一个客观原因。 随着中国市场需求的暴涨，铁矿石现货市场价格甚至高达长协价格的两倍，仅在现货市场购买矿石 显然不利于中小钢企。随着中小钢企的发展，他们有着进入长协矿体系的强烈愿望。但是，他们的强烈愿 望碰上了坚硬厚重的南墙——有资格的大钢企和贸易商不愿意代理中小钢企进口长协矿，他们更愿意把低 价进口的长协矿以更高的市场价倒卖给中小钢企。这种利益冲突使国有大钢企、贸易商与中小钢企的矛盾 看起来似乎难以调和，而围绕着长协矿的利益冲突就这样把中国钢铁企业分成了两大阵营。 面对两者尖锐的矛盾冲突，主体会员为国有大钢企、并且自身承担着执行政府产业调控政策职能的 中钢协并没有拿出有效的办法制止倒卖，这最终又迫使三十多家中小钢企自行与国际铁矿石供应商签署了 供货协议，从而使第一次代表中国钢铁业与铁矿石供应商谈判的中钢协陷于被动，因此被斥责为在关键时 刻“恶劣的拆台行径”。 在这场铁矿石争夺战与调控博弈中，有一个事实也被媒体提到，那就是中钢协也被称为“富人俱乐 部”。中钢协本届会长邓崎琳现任武汉钢铁集团公司总经理，副会长则由宝钢、鞍钢、首钢等全国 13 家 大型钢企的领导担任。中钢协吸收新会员的基本条件也把许多中小钢厂排除在外。与国有大钢企的特殊关 系，使中钢协在参与制订与执行政策时难以顾及中小钢厂的利益。 利益之争使日本经验被弃之不用 中国铁矿石进口市场的混乱局面让人们把眼光投向近邻日本。多年来，日本钢铁企业在谈判中屡次 拿到首发权，并且日本也没有这些倒卖长协矿之类让人头疼的问题。 其实，在上世纪末期日本的经验就已经引起了中国同行的兴趣，那时冶金工业经济发展研究中心就 在研究日本进口铁矿石的模式，陈凌就是其中的成员之一。 陈凌和同事们发现，日本模式是由新日铁为代表的大钢企先与供应商就长协矿的进口量与进口价格 达成协议，然后由综合商社这样的贸易商来统一代理进口，在这一过程中商社只收取代理费。重要的是， 钢铁企业与供应商达成的采购量以及由商社代理进口的供应量就足以满足日本整个国内矿石需求量的 90% 以上。 这种模式的好处显而易见，它不仅增加了日本企业的话语权，而且稳定了日本国内的市场价。也因 此，他们向当时进口铁矿石的龙头企业宝钢建议，其下属的专司铁矿石进口的宝钢国贸不要仅为宝钢自己 进口长协矿，还应该把中国分散的中小钢厂的需求组织在一起，形成大的用户需求纳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