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法思想在中国现代法治进程中的作用思考.pdf

2010年 3月 （下） ·法学研究· 自然法思想在中国现代法治进程中的作用思考 章一春 摘 要 本文论证了自然法思想在建立法治合法性基础方面的作用，简要论述了自然法的基本含义和发展过程及其对现 代西方法治的重大影响和自然法思想对于我国法治道路的必要性，并从立法，守法，司法三个角度阐述了自然法思想对我 国法治理想实现的重大意义。 关键词 自然法 衡平正义 合法性基础 ( ) 中图分类号：D9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0592 20 10 03-003-03 一、从法治传统的缺失到今日中国建立起法治的合法性基础 甚至可以说中国法治的举步维艰，纵然也存在着法律本身的体系 和实现民众对法治的认同的重要性 不完善和内容瑕疵，但法律本身缺乏正义化身的良法光芒，民众 旧中国在 17 世纪初期走向落后，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 对法的轻视和不信仰才是问题关键是所在。如同苏力教授所说： 道德在一切方面代替着法律，整个社会缺乏一种依法运行，法律 “法律制度在变迁的同时获得人们的接受和认可，进而有效运作 至上的理念和信仰。 的一条便利途径，是获得合法性——即人们下意识的认同。”我 时至今日，这样的环境和思维依旧没有本质的改变：一是道 们前面已经探讨过我们这个社会缺乏法治的传统，和今日里可以 德的过分膨胀束缚法律的自我进化，导致法律的工具性价值的凸 说十分积极甚至过度热衷的立法浪潮。那么我们要建立起法治 显。依旧把法律当作进行统治和管理的一种手段。在我们这个 的合法性基础更加需要从信念和价值理性的角度进行努力。如 国家存在着这样一种典型的倾向，动辄把法律问题道德化，在伦 何在中国传统的历史文化上支撑起法治这种渊源于西方文明异 理角度展开讨论。而且坚信一个问题的最终解决和判定，非道德 质文化上的制度，我们除了一方面要借鉴先进的法规制度，恐怕 批判不可。而法律的解决，只是中间的一个步骤或者过程，而且 更重要的是对于隐含在法律制度背后的价值和观念的挖掘与吸 即使在这个过程中，道德和舆论依旧起着重大的干涉作用。二是 收。否则纵然建立起来法治的大厦恐怕也是无根之楼，劲风来而 人情社会的传统，法律对于人情关系和行政力量的依附，破坏着 摇摇欲坠。所以我们今日更加关注西方法治背后的思想和理性 法的权威，在遇到社会纠纷的时刻，人民相信“徒法不足以自行”， 基础——自然法思想对于建立我们的法治十分重要。 首先是期盼行政裁决，相信一个圣人或者好人的冲裁必然比死板 法治要在我们这个国家内建立起来，而且很好地生存下去， 的法律更能解决问题，更能彰显正义的观念没有本质的改变。 前提是良法之治，即让我们的法律具有价值理性，依中文表达就 我们高喊着建设法治国家，然而何谓法治？我在这里依旧采 是法律能够实现公平正义合理这些美好价值。其次，良法被良好 用亚里士多德对法治的经典定义：“法治者，良法被良好的遵行 遵行，整个社会对于法律和规则以及与其配套调节社会关系的措 也”。一切上层建筑之组成部分，包括制度和文化，都要求为自身 施程序充满信仰和认同，对法尊崇，法律至上的法治信仰和社会 辩护，为自己的树立起正当性的光环，进而打造出使自己的存在 氛围的构建。那么相对于着眼于规则条文本身的技术和体系，而 和作用具有合法性的基础。这个过程在专制主义的国家，由君主 排除对法的道德评价和伦理探讨的分析法学派思想而言，重视对 或者元首自上而下通过发布命令，让官员执行、民众服从来实现。 于法律本身的正义和理性的追问，对于民众自觉遵行良法的信念 在一个人民主权的民主国家内，不论是民众妥协也好，积极支持 之培养的自然法思想在今日中国法治进程中的作用也就无庸置 也罢，始终是由公共意志来决定的，由下而达于上的。正因为如 疑了。如同莫斯科大学教授列依斯特在其《三种法律思想》一文 此，法治的合法性基础不可能脱离人民大众而构建。马克思 ·韦 中所说那样，在法律体系形成或变革时期突出到首位的当然是自 伯曾对合法性基础做过归纳：（a）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