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_三字连言_的重新思考_王云路.pdf

第 24 卷 第 1 期 宁 波 大 学 学 报（人 文 科 学 版） Vol. 24 No.1 2011 年 1 月 JOURNAL OF NINGBO UNIVERSITY（LIBERAL ARTS EDITION） Jan. 2011 关于“三字连言”的重新思考 王云路 （浙江大学 汉语史研究中心/古籍研究所，浙江 杭州 310028） 摘要：“三字连言”是古汉语比较独特的一种语言现象。文章以大量文献资料为依据，比较全面深入地探 讨了“三字连言”产生原因，流行时代，结构类型；分析了“三字连言”与汉语音节停顿的关系；认为中 古以来汉语丰富发达的四字句构成手段导致了“三字连言”最终消失。 关键词：“三字连言”；形成原因；产生时代；结构类型；消失缘故 中图分类号：H109.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1001 - 5124（2011）01 - 0001 - 06 一、前人关于“三字连言”的讨论 同一联绵词的几个不同变体组合在一起使用，乃 ③ 清代学者讨论过“三字连言”现象，认为符 是加强语势的一个艺术手段。” 合古人文法。《左传·襄公三十一年》之“缮完 很多学者曾经留意三字连言的现象，如竺家 葺墙”一语曾引来许多议论，唐李涪以为是繁文， ④ 宁《魏晋佛经的三音节构词现象》 一文曾谈到 且文理不达。对此段玉裁曰：“古三字重迭者时 译经中大量的三字连言例子。但是深入探讨其产 有，安可以后人文法绳之？下文‘无观台榭’， 生机制的研究尚不多见。 岂非三字重迭邪？”王引之曰：“段说是也…… 二、“三字连言”产生的主要原因 其上三字平列而下一字总承之者，内外传中亦往 上文可见，构成四字句，上古时期即是“古 往有之，《桓六年传》云：‘嘉粟旨酒。’《文十六 人属文之例”，王念孙也常说“古人自有复语尔”。 年传》云：‘赋敛积实。’《齐语》云：‘论比协材。’ 但是究竟为何有复语，有三字连言的“属文之 《晋语》云：‘假贷居贿。’《楚语》云：‘蓄聚积 例”？他们还是没说清楚的。蒋礼鸿师、郭在贻 实。’文义并与此同。而李以为繁复，自未晓古 师所说增强表达气势，这是一个客观效果，而非 ① 人属文之例耳。” 直接动因，如果说为了增加气势，何不连缀更多， 段玉裁认为是 “三字重迭”、王引之称为 “三 却只是构成四字句？ 字平列”，认为符合“古人属文之例”。 早在 20 世纪二三十年代，姜亮夫先生在《昭 当代学者认为三字连言是为了加强语气表 通方音疏证》一书中已经谈到了这一问题。《昭 达。蒋礼鸿先生曾经指出：“有些作品，为了使 通方音疏证》曾专设“说四字式词组”一节，指 语句组织充畅流利，往往把一个謰语的多种形式 出：“四字词组即得为一完整简单之语句，言语 ② 连缀在一起用。” 《荀子·议兵篇》：“兑则若莫 之功用遂尔完备。”四字句“使汉语语音多具美 邪之利锋，当之者溃，圜居而方止，则若盘石然， 感之音与通利之质”，是汉语“变化万端、肆应 触之者角摧，案角鹿埵陇种东笼而退耳。”杨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