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山关于“三代之治”问题的思考.pdf

2013年2月 阴 山学 刊 Feb．2013 第26卷 第 1期 YINSHANACADEMICJOURNAL Vo1．26 No．1 船山关于 “三代之治问题的思考 孙 钦 香 (南京大学 哲学系，江苏 南京 210093) 摘 要：与前辈学者论三代之治相比，船山认为三代之治是须分层次而言的。三代之治是包括先王之德 与先王之道法两个层面的内容。后世首要效法的应是先王之德。同时船 山又分先王之道法为政教两面。认 为后世不能效法三代礼乐文章之教乃是可悲之事。于政如封建、井田等制度设计，基于 “政 ，人治之小者”观 念，船山认为后世无须照抄照搬。但同时船山认为后世之求治者亦必须领会三代所实施的政治制度的精意， 而不应该以私意私智来制定制度。 关键词 ：王船山；封建；井田；精意；三代之治；先王之德；先王之道法 中图分类号：B249．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1004—1869(2013)01—0009—06 在问题展开之前，先说明几个概念 内涵。首先， 不可行三代中某些制度，其用意不在于论述历史是 必须指明儒学中的 “三代之治”概念并不是现代历史 进化抑或退化。如果 以此而论，毋宁说船 山并未迥 学意义上时间点的分期，而是一个儒家政治哲学中的 异于前辈理学家之向往三代、贬抑后世之保守立场。 概念，专指孔孟乃至后来儒者所向往的 “古圣先王之 即以封建问题而论，研究者大都以此为证据来说明 盛治”。详言之，即指尧舜二帝、禹、汤、文武、周公之 船山主历史进化论，其所引证材料大都为 《读通鉴 治统。其次，法概念在船山政治哲学中是一个复杂概 论》之 “变封建为郡县”条，船山于此固然强调了郡 念，在此专指此说：“法者，先王礼乐刑政之大经，如 县之制不得不实施之理势两方面缘由，并认为郡县 《中庸》所谓 九‘经’是也。”[I](蚴 因此先王之道、法 之制也有其益处。但船山关于封建问题论述，并不 在船山哲学中经常连说为 “先王之道法”。因此说，先 仅仅限于此，如同样是关于封建问题的论述 《春秋 王之道法是包括教、政两方面内容 。 家说》、《春秋世论》二书，其间每每可以让读者感受 本文论述方法、思路是先从船山关于封建、井 田 到船山于封建之益的褒扬、于其消亡的痛惜之情，甚 等问题思考开始，继而分析船山三代之治内容以及 至认为后世应法封建之精意。 如何法三代问题。何以如此安排，乃是出于澄清船 船山明确指出所谓 《春秋》之大法就在于 “为宗 山封建、井 田问题的思考并不是一个历史进化论与 周存大统焉，为帝王存封建焉，为友邦存疆守焉，为 否问题，而是一个政治哲学问题。接着，论述船山三 生民存人道焉”_2J(H蚍’，把封建之保存作为 《春秋》 代之治的内容，以及后世如何效法三代之治的问题。 之大法，可以看出船山对于 “伯统裂，天下溃，三代 之道法坠地而不复修”这样的现实是充满极大悲痛 一 、 封建、井田问题 和惋惜。 封建、井田、肉刑、贡世之法等在三代实施的制 在 《家说》最后船山更是以一种天下无道之悲 度措施 ，不能行于后世的论说，前辈学者多喜以此来 情来描述孔子之 “吾道穷矣”。船山认为，于定哀之 说明船山为历史进化论。①但必须指出船山论后世 际，孔子如能大有为，是可以使三代而四的 ]( ： 收稿 日期：20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