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疼痛直到彼此心疼——寒郁《比邻》涉及的身心交织问题.pdf

大 观 2O15／06 第一阅读 下，在城市的底层四处辗转，吃尽苦头，经历世事， 片干净的星光，人便有了一种静默的能量。在权力和 血脉里原来那些激烈动荡的河流越过了青春期执拗狭 欲望主宰的世界里，有精神坚持的人往往不免陷于悲 窄的关 口，抵达开阔平坦之后，水流已经平缓下来。 伤，但星光下，寂静里，总还有一片葱茏的信仰，生 我已很平心静气了，就如村子里的一棵茅草、一块石 命于是也就获得了继续前行的力量。 子。祖父去世那一年，我从漂泊的远方赶回来，面对 最后，感谢 《大观》杂志和尊敬的刘恪教授，这 挟子抱孙一字排开的坟头跪下，那一刻，我悲哀地流 份温暖，我会一直铭记心间。 下泪来 ，不管我逃得再远，那一种冥冥中血脉的牵 连 ，在我跪下的那一刻 ，依然感受到那份土地深处的 呼唤……我心说，好吧，故乡，我们握手言和，都不 计较了，你终究是我的生死之所。 打工的时候，在绝望的日子里，我写诗，写了许 交换疼痛直到彼此心疼 多，写希望也写绝望。绝望有多深 ，希望就有多强 — — 寒郁 《比邻》涉及的身心交织问题 烈。等到诗歌无法承载更多的话，开始尝试着写小 说，刚开始的几年，我写了一批温暖的小说，既有 舒文治 写打工生活的，也有些故乡那些在尚未形成打工风潮 未能逃离的人们，他们在各 自卑微的命运里消耗着青 由写诗而写小说者不在少数。到底是什么唤起诗 春和生命，他们隐秘的爱和恨在内心丰饶，却无人知 人这种整体性的迁徙呢?这个写作者的内在转化问题 晓。它们发生着，也消失着。 应该是有趣而复杂的，诗人往往 自己并没充分意识 在写他们的时候，我想更多表现他们的困境和不 到，是什么替他发出了这道神秘的指令，导致词语突 甘，雪湖、条河、莽山，包括打工的城市，我会越来 击的小分队扩充为述说的集团军? 越多地在纸上虚构的故事里穿行，试图理解他们 。并 寒郁不假思索给出的回答是： “等到诗歌无法承 解释其中盘根错节的爱恨。 载更多的话，开始尝试着写小说。”这个回答仍然是 现在看来，这--~LI；故事温暖语言诗意的小说当然 表层的，甚至，他前置的判断并不成立，诗歌可以承 也存在着许多问题，韵味有余而力量不足，过度重视 载小宇宙，可 以通往 “阿莱夫”；当语言涌向诗歌 语言而以辞害意。但它们对我而言仍然是重要的，借 之瓮时，它自动分流，过漏，形成了诗体呈现的虹吸 由写作，血脉里激荡的激烈风声渐渐平息，对那些人 现象。这与话语的多少看似相关，实则无关，问题在 那些事，我思考着、讲述着，人慢慢变得平和下来， 于，小说多出的是观察和陈述世界的自组方式，是小 用安静的心写着干净的文字，并以柔韧的心去感受命 说修辞所期待实现的 “整合性交流关系”。我相信， 运的恩威并施。 写诗的寒郁和写小说的寒郁。在处理 自身与外界的关 我希望我刻苦推敲出来的作品，语言上会带来一 系以及由此生出的无数关系时，选择的是不同的自组 点点审美惊艳；而作品的质地，希望人们感受到的是 方式和修辞手段。这也为我阅读他的小说提供了一条 温暖和柔软。只因为这个世界是如此的无趣、悲凉和 路径：从读他的诗开始。对他诗的评价，并不在这篇 强硬。 文本分析的范围内。一个处于强烈抒情年代的青年诗 在低矮而平庸的人生之上，还有那么孤独那么美 人，喜欢普希金、拜伦、雪莱、穆旦和食指们是很 自 的星光，还有一片更为高远和辽阔的天空。它们在那 然的，我相信，另外一些诗人也会在 “子午线”那侧 里，能不能最终抵达都不要紧，但是至少怀揣着这一 等待寒郁，等待更深的发现和挖掘。 2O 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