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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方文化宏阔视野中文学书写 　　海天出版社新近出版了张俊彪先生的集子《红菩提 紫橄榄》。当我拿到这本书的时候，书名的奇特美丽让人浮想联翩。菩提树是一种桑科常绿乔木，叶子互生，呈三角状卵形，先端有细长状尖头，边缘微呈波状。在我国华南地区有栽培。在朝阳和夕阳以及彩虹映照下，菩提树的叶子呈现为红色，非常鲜艳夺目。橄榄，又名“青果”“白榄”。橄榄树，也是常绿乔木，奇数羽状复叶，小叶长椭圆形，揉碎后有香气，春夏开白色花，我国广东福建等地均有栽培。在朝阳和夕阳以及彩虹映照下，橄榄树的叶子呈现为紫色，非常鲜艳夺目。既知道两种常绿乔木的自然状态，更精细地发现在朝阳和夕阳以及彩虹映照下，菩提和橄榄分别呈现为红色和紫色，这可是作家张俊彪的独具慧眼的见证了。在岭南植物丰富繁多，何以他能独独注意到这两种植物？显然其中有他的文化理解。菩提本身也是佛教名词，梵文Bodhi 的音译，意译为“觉”“智”“道”等，佛教用以指豁然开朗，也指觉悟的智慧和觉悟的途径。《圣经#8226;创世纪》说：大地曾经被洪水淹没，留在方舟里保全生命的诺亚，放出鸽子去探测洪水是否退去，鸽子回来时，嘴里衔着一个新拧下来的橄榄叶子，诺亚由此知道地上的水退去了，后来人们将鸽子和橄榄枝当作和平的象征。可以看出来，红菩提和紫橄榄两个形象，既有外在形象的直观性，同时也是意象，具有文化的蕴涵和象征。能够给自己的书起个如此美丽的名字，必然和文字书写有内在的精神联系 我从《红菩提 紫橄榄》中读出了张俊彪文学道路的足迹。可以坦言，我以前非常熟悉作家的所有作品，因此，所谓“读出了张俊彪文学道路的足迹”绝不是以往阅读他作品感觉的简单重复。收在集子中的重头戏是散文。张俊彪早年曾写过一些极好的散文，比如《苜蓿篮子》《牛圈娃》等，那是一些记录自己童年和青年时代在黄土高原上的特殊人生以及感受，无疑是向人类的感情库存奉献了一份记录苦难和善良的财富。可是这次我读到的散文则大部分写于到深圳以后。我特别想提出《落红》《太阳雨……橄榄林》《红星星》《醉氧》《极昼》《心影》《朝圣》《出浴》等写于游历欧洲等地的文字。我以为，这是一些真正的美文。这些新近的散文表明，从黄土地到红土地的广东深圳，再到游历以蓝色海洋文明著称的欧洲，人生经验的丰富和凝练，已经渗透在文学表达中，不是单纯散文数量的增多，而是文学质量的飞跃，这也是我最想说的 文体意识的自觉和相应的艺术表现，是文学质量的飞跃的最突出标志，散文有自己本质的规定性，我以为，小说在本质上与诗歌相同，即大多采用隐喻性艺术思维，比如张爱玲的《金锁记》、白先勇的《游园惊梦》等优秀篇什都用某一种形象隐喻对于人生的某种体悟。用俄国形式主义文论家雅各布逊的说法就是采用相似性让所喻说的事物和道理在纵向轴上聚合一起，诗歌也是这样，用典故也好，比兴也好，都是在纵轴上聚合。而散文则主要采取转喻艺术思维方式，即雅各布逊所说的相邻性原理，让喻说的事物形成相邻的关系，即在横轴上排列开来。那么，排列哪些形象呢？这则取决于散文作家心灵这个取景框了。如果说，张俊彪的散文有了自己的取景框，然后将所取的形象在横向轴上连接起来，那么，他所取的则是文化和历史方面的事物及形象。比如《朝圣――北欧五国和英国日记》，是2006年10月10日至10月21日分别访问在芬兰的赫尔辛基、瑞典的斯德哥尔摩、挪威的奥斯陆、丹麦的哥本哈根、冰岛的雷克雅未克、英国的伦敦所记日记，当作家将日记做散文来写的时候，绝不可以写成流水账，需要的是艺术思维和文学技巧。作家所到之处所看所闻非常丰富，叙述哪些经历？眼光被哪些事物所吸引？心灵为何而激动？虽然散文是运用相近的思维方式叙写，但是所叙写的内容其实是有所选择的，取景框的原则何在？比如“2006年10月18日、星期三、伦敦、晴”这则日记，他写到：“在伦敦，走了很多路，看了很多景，但印记最深的，自认为最值得仔细品味与欣赏的是大英博物馆……”。然后，作者详细地描写了大英博物馆这个“外方内圆的建筑，其宏伟，其博大，其精美，以及其建筑艺术的完整与均衡……”特别还详细地描写了被包容在大英博物馆内里的图书馆，其神奇的形状，内涵，特别是自己对于这个图书馆的理解。显然，如果没有对于英国及伦敦文化的热情以及深入的思考，作家笔下所描摹的可能就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了。作家的文化情结是个取景框，界定了他在大千世界中提取出来他认为最重要的事物，然后将这些物象以相邻的原则排列地叙述出来。这种散文看似无意，其实不是随意可以写出来的，它需要作家多年对历史、哲学、宗教等领域重要典籍的阅读，积累和理解，从而有了更为自觉的期盼和渴望，游历欧洲才有如此眼光和体悟。可以说，张俊彪从黄土地走出来，在红土地的深圳工作多年，深厚的人生和文化积累，决定了它能够如此驾驭散文文体，有如此自觉的散文意识。或者可以说，转喻艺术思维的运用，取决于散文文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