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夫卡的空间意识.pdf

第34 卷第4 期 ( ) Vol. 34 No. 4 2004 年7 月 Journal of Zhejiang University(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Jul. 2004 卡夫卡的空间意识 ( 浙江大学 中文系 浙江 杭州 310028) [ ] 空间意识构成了卡夫卡小说的典型特征。在卡夫卡小说中 空间不但为 人公的活动提 供了背景 其本身也是 人公存在状态的一种象征。从互文角度考察 卡夫卡 要作品中出现了三种不 同的叙事空间: 封闭的私密空间表现了作家作为流放者和边缘人的空间焦虑; 过渡的空间象征了作为流 放者的无定点性; 而不可企及和超越的空间则体现了作家在形而上境界的执著追求。卡夫卡的空间意 识为当代读者认识20 世纪小说叙事的美学特征提供了重要线索。 [] 卡夫卡; 空间意识; 叙事结构 [ ] I106 . 4 [ ] A [ ] 1008- 942X( 2004) 04- 0137- 07 关于卡夫卡人们已经说了很多。但国内学术界对于卡夫卡的空间意识和空间美学的研究总的 来说还是一个盲点。事实上 只要稍稍注意一下卡夫卡小说的标题 我们便不难看出这位敏感的作 家对空间问题的关注程度:5流放地6 、5城堡6 、5地洞6、5 中国长城建造时6是直接与空间有关的 5 审 判6 、5变形记6、5杂货商6等则是间接与空间有关的。这些空间或是私密的 或是公共的; 或是封闭 的 或是开放的; 或是安全的 或是令人不安的; 或是可以进入的 或是永远无法抵达的。空间不但 为 人公的活动提供了背景 甚至可以说 它们本身就是 人公存在状态的一种象征。卡夫卡小说 的 人公生活在空间的焦虑之中 或是为进入一个无法进入的空间而焦虑 或是为保卫一个私密的 空间而努力奋斗。空间意识构成了卡夫卡小说的典型特征 也为我们认识20 世纪小说叙事的美学 特征提供了重要线索。 [ 1] ( p. 18) 福柯指出 19 世纪的着魔是时间 20 世纪的着魔则是空间。 如果我们将卡夫卡的小说 放在20 世纪空间经验的大背景上来考察 就会发现卡夫卡与其同时代一些现代 义作家的区别。 普鲁斯特着眼的是时间感觉 在他笔下 人公的自我认同是建立在历史和回忆的基础上的。马赛 尔拼命回忆 努力捕捉童年的记忆 企图通过莫洛亚特所说的那种/ 特殊的回忆0方法 通过一块小 玛德兰点心 或一块粗硬的海滨浴场毛巾来追寻失去的时间 达到一种自我认同。 人公对过去和 现在之间存在的时断时续的线索的追寻 成了整部小说叙事的内驱力。 但在卡夫卡的小说中 我们几乎看不到这种追寻时间的努力。卡夫卡笔下的 人公们关心的 不是自己的历史、自己的过去。他的自我认同建筑在完全不同的基础上 那就是空间感和空间意 识。 人公只有进入自己的私密化空间才觉得自己是安全的 自己是自己的 人 才能找到自我认 同。而时间对 人公来说仿佛是可有可无的。这就是为什么卡夫卡小说中的人物大多没有名字 如果有的话 也只是一个抽象的符号( 典型的如K) 的一个原因。因为名字是历史的符号 代表一个 人与他或她的家庭、祖先之间存在的历史绵延性。普鲁斯特小说中出现多少名字啊 那些名字都是 [ ] 2003- 09- 19 [ # ] http : / / www. j ournals. zju . edu . cn/ soc [ ] 张德明( 1954- ) 男 浙江绍兴人 浙江大学人文学院中文系教授 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专业 博士生 要从事比较文学与文化研究。 138 浙江大学学报( 人文社会科学版) 第34 卷 私密的、亲切的、芬芳的 引起绵绵不断的怀旧情绪。但卡夫卡似乎没有怀旧感。作为一个犹太人 一个流亡者 一个边缘人 他更为关注的是如何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