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共享-北京大学中国语言学研究中心.PDF

132 宁 肯 长 篇 小 说 《 三 个 三 重 奏 》 评 论 小 辑 寂静的共享 ——论《三个三重奏》及其它 陈晓明 宁肯的作品对当代小说构成了很大冲击，但 蔽，《沉默之门》面临了这种遮蔽，以一种特殊 是和莫言和贾平凹他们冲击的位置不一样，和余 的刀法表达了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人们的一种集 华他们冲击的也不一样。宁肯是横路杀出来的， 体的心情。很多年之后，回头看看，其实文学对 他写出的东西有鲜明的自己的印记，是当代小说 那个时期的记录非常有限，几乎可以说是空白的， 的刺客。刺客都有刀法，每一个刺客刺杀谋杀的 我们找不到像《沉默之门》这样真切的记录了那 时候有一个部位，这是他的绝活，如有的用枪打 样一个时期的生活状态的作品，也难以看到写出 太阳穴，或者打心脏，如用刀往背后插进去，有 了那种内在的、痛楚的、茫然无措的生活的作品。 的是前面插，有的插左心房，有的插右心房，如 宁肯将个人植入了历史，这是一种久违的文学叙 果去研究刺客的话，会对刺客的刀法充满惊异。 事，但它又并非是宏大叙事，而是着力写出了一 宁肯的小说的有着种种刺客的刀法，他写出他的 种有质感的生活。从作品来看，小说很显然依靠 人物，但是不谋杀他，却能够在人物身上留下伤 的是一种慢的时间、纤细的生活感受来表达的。 痕，我觉得是一个作家功力最高的境界。《蒙面 李慢努力要获得一种自己的生活质感和状态，这 之城》里一出场的马格，我觉得他的身上就留下 种有质感的生活在作品中总是有冲击力的，同时 了宁肯的伤口，让我感到非常惊异，而《沉默之门》 也总是打上小说强调了一个强大的历史背景，同 中李慢这个人物看上去软绵绵的，其实刀法很不 时又把个人从历史背景中突然间提取出来，让我 一样，它是刺到我们的神经系统里边去了。也就 们看一个个体的一种无目的的、空虚的、失意的 是说，我们时代某种骨髓里的那种东西被宁肯用 及失败的生活。 诡异的刀法雕刻完成成了。 宁肯的另一部重要作品《天 藏》是一部艺 · 《沉默之门》在宁肯的小说里都有特殊意义， 术上十分着力的作品，观念性很强，同时用生活 甚至在当代小说里一样有特殊意义。许多年不我 反应细节，很有笔力，刀法上宁肯的特点越发突 们来有一种历史、一种心情、一种生活被长期遮 出，在新世纪中国小说叙事观念上是一部形式上 2015.4 133 宁 肯 长 篇 小 说 《 三 个 三 重 奏 》 评 论 小 辑 有创造性的小说，其立体的叙述结构甚至比它的 李离、居延泽的三个人的三重奏，其三，居延泽、 复杂奥义的内容更像是西藏。虽然地域换了，写 谭一爻、巺的三个人的三重奏。小说有着非常独 的是西藏，但其内在精神气质上，某种意义延续 特的叙事层面，在这样具有现实感的故事中，小 了《沉默之门》的反思历史的品格，小说中的“刀 说要抽离出来的意义颇为独特，而这一点即是宁 口”异常刺目，让人喟叹宁肯的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