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字读音的讨论引起的理论思考[1].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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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恪”字读音的讨论引起的理论思考 王继如 史学大师陈寅恪先生名讳中的“恪”字究竟应该读什么音,是kè还是què,已经在报刊上和网络上讨论了好几年了。从去年年底到今年春天,著名的学者周汝昌和吴小如先生也都参加了。他们的一些看法,先后发表在《文汇报》笔会上(吴文《从“恪”字读音谈起》,2006-12-31;周文《一音之转 无分正误》,2007-04-16)。我以为吴、周两先生的论证有些可以讨论,有所回应,发表在《文汇报》笔会的回音壁上(2007-03-14、2007-04-25)。为篇幅所限,不能展开。笔会的编辑以为可以另写一文到专门刊物上详加讨论,我也通过这个问题引起了理论上的一些思考,于是写了此文。 首先,我以为这个讨论是很有意思的。它关系到:①一些有异读的音,应该如何规范;②语音的演变,应该如何研究;③语音演变中的特例,应该如何对待;④从这些问题中,来看语音研究中的根本理论问题。 陈先生的名讳“寅恪”何所取义?“寅”是其生年,陈先生生于1890年,时为光绪十六年庚寅;“恪”是其辈分,他在义宁陈氏中是“恪”字辈。据说,陈先生的祖父陈宝箴的同科举人陈文凤制定了谱派——“三恪封虞后,良家重海邦。凤飞占远耀,振采复西江”,陈先生的父亲是“三”字辈,名“三立”,陈先生的孩子都是女性,名字中就不用谱派,其侄子陈封可等,是“封”字辈。“三恪封虞后”是有出典的,史书上说:武王克殷,未及下车,就封黄帝之后于蓟,封帝尧之后于祝,封帝舜之后于陈。用这三封,来表示恭敬。“恪”就是恭敬义。据此说来,陈氏的远祖,就是虞舜了。“恪”字本来写作“愙”,宋代的文字学家徐铉说“恪”是其俗体字。“恪”读什么音好?京津地区,大都读què。著名的音韵学家王力先生也是跟着念què的。吴小如先生的文章说:京津一带,《愙斋集古录》便读作“què斋”,所以“恪”读què是有根据的。陈先生本人又是如何读的呢?他自己1940年亲笔致牛津大学英文信Tschen Yinkoh”(《陈寅恪集·书信集》223页,三联书店2001年版),显然,这是据“恪”为苦各切的音拼写的(“恪”只有这一个反切,在历史上它不是多音字),所以还保存了入声尾h。据此是难以断定陈先生是如何将此字折合成国语的(国语中没有入声,也没有ko这个音节)。陈先生对这个字的国语读法,有两国版本,一个版本是读kè,据说,清华图书馆元老毕树棠先生曾经问过陈先生,陈先生告诉他恪应读ke音他又问为什么大家都叫你寅què你不予以纠正呢?陈先生笑着反问有这个必要吗?què,据说,陈先生本人就说过此字读què(传说而已,羌无实证),所以他的夫人、女儿、助手、学生都如是读。这些都是口耳相传的说法,叫人莫衷一是了。 “恪”究竟应该读什么音。这关系到g/k/h受后面的高元音的影响而读成j/q/x的问题,也就是颚化问题。这个颚化,明朝时已经显示出来了。迄今为止,其基本规律已经非常明白了,就是:四等(除蟹摄合口外,如“桂”字)必颚化;三等开口必颚化(如“九”字),合口则存在两种状况(如“去”颚化,“鬼”不颚化);二等开口大都(不是全部)颚化,而方言中却常常不颚化,两种状况的存在相当普遍,二等合口不颚化;一等则不颚化。 “恪”是一等字,不颚化,据其反切折合成今天的音是kè,而北京话在“恪守”这个词里也都读kè。汉字读音的规范,是以北京音为标准的,同时也考虑到反切折合成今音的规律。两者如果不一致,自然以北京音为准,这自然限于北京话中常见的字。按照这个办法,将“恪”的读音规范为kè是恰当的。 认为应该读què的大都据二等字来证明,这样的论据是不能证明其论点的。很多人都喜欢用“确”字来证明“恪”可以读què,这是有问题的。“确”字是胡觉切,二等字,常组成“硗确”一词表示土地多石而贫瘠,现在用作“確”的简体字,而“確”本身是苦觉切,同样是二等字。所以“確”在方言中会读为“ko”或“ka”(均为入声),而普通话中读为“què”,这是二等开口字的颚化,不可以用来证明一等字必然颚化的。周汝昌先生文章中所举的例子中,“客”、“嵌”都是二等开口字,按语音演变规律,多数是颚化的,但是也不是全部都颚化。如“客”字,周先生文中说其家中的保姆读qiè,我所知道的,还有山东德州、内蒙的呼和浩特、乌兰察布市都念qiè(山东来的研究生丁文艳、内蒙来的研究生李红霞说),这不能说违背规律。但北京话仍念kè,所以规范的读音是kè。“嵌”虽然也有不少方言读kàn,但也只能根据北京音读qiàn。周先生的文章较别人不同的是还举了三四等的字,这就更不能说明问题了。如“去”是三等合口,北京话中是颚化了的。清代八旗人念作kè,今延安人也如此念,京剧《法门寺》的道白也如此念,这样的读法还有很多地方,如南京、江淮等地。这只能说明该地保留一种老的读音。而京剧本来就要求分尖团,用这样的读音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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