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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注:作者用优美流畅的文笔,记录下了在华园两年读书追赶的心路历程,有思考也有迷茫,重要的是一直努力追赶着。)
追赶的印痕——我的37度2记录
陶军宝
看着自己那一叠厚厚的笔记,有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感。这些笔记记录着在华园的读书历程和心路历程,有很深奥的哲学语句段落,也有充满诗意的中外诗歌,有一些是对小说的感想,有一些优美的富有哲理韵味的语句,有一些关于历史政治的话题,还有一些自己专业方面的理论,等等。
毕淑敏说:如果说,生命的过程就像是一盘磁带,录满我们每个人的话语;若生命结束的时候,听到自己一生所说过的话,有用的比没有用的多,那就是无悔的人生。这些记录的话语,也是我追赶的印痕,这些印痕或许发生在图书楼的某一个角落,或许发生在旧书架的一个小铁沿边上,或许发生在空空如也的教室的一隅,也或许发生在思绪飘零的林荫小道上……
有一部电影叫《37度2》,是法国著名导演雅克·贝内克斯1986年的作品。医学上说,37.2℃,是人的正常体温的极限,是心脏骤跳的温度,激情燃烧的温度。也是夏天的温度,爱情的温度。这份温度,似乎是精确的,但其实更是模糊的。
我感谢高考的落魄,让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体会有深度的名著,因为名著里很少恭维幸运的话语,他们更多是苦难之蚌分泌的珍珠。感谢华大,在这里我已度过了两年最温馨最美满的校园生活,井然有序,不含奇迹,也不超越常规。温馨,不是设计与布置的结果,不是刻意营造的强求。它储存在寻常人们所过的寻常的日子里,偶一闪现,转瞬即逝,融解在寻常日子的交替中。我也感谢刚入学的那个学期,付出了惨痛代价来适应,让我体会了“运气是镜子,照得最明亮的时候便碎了”(普比利乌·史路语)的意味。
在这本笔记里,我用尽全力去记录普普通通的点点滴滴,我知道“对于宇宙,我微不足道;可是,对于我自己,我就是一切”(法国作家辛涅科尔语),在哲学的世界里,自己一直在沿街乞讨,来往的行人中,有亚里士多德,有康德,有黑格尔,有艾略特,等等。他们似乎从不瞅我一眼,也不给予我任何施舍。所以,我就一直这么饿着。孤独是厚厚的一本本手稿,重新翻看会让人流下眼泪;孤独是一首首诗歌,简洁压缩,把自己埋葬。我读不懂,看不透他们的孤独,所以难以跟他们对话。认识了孤独,就意味着认识了世界,认识了真理。我一直在追赶,但总是追赶不上。内在的心理经验是最奥妙、最有疗效的。一个人缺少内心的整合,通俗地说,也就是缺少个性,因而不免感觉人生的空虚。牛顿、康德、维特根斯坦他们是思想的天才,则相当自觉地选择了孤独,以便保护自己的内在世界,可以不受干扰地专注于意义和秩序的寻求。正如托尔斯泰所说,在交往中,人面对的是部分和人群,而在独处时,人面对的是整体和万物之源。也许我是因为缺少内心的整合吧。
华园中的落叶,有的被路灯照亮,有的隐入黑暗,往事或故人就像那落叶一样,在我的心灵里被我的回忆或想象照亮,而闪现为现象。“这是我惟一能得到的真实。”“真实并不在我的心灵之外,在我的心灵之外并没有一种叫做真实的东西原原本本地呆在那儿。”在华园的一草一木旁,我一直在追赶,追赶一个关于人生哲学的奇妙故事。
打开海蓝色的封面,我进入了书中的境界。隐约地,我听到了太阳清脆的铃声,海底朦胧的音乐。乐声中,我眼前出现了神奇的海景,我看到了安徒生童话里天鹅洁白的舞姿,看到罗马大将安东尼和埃及女王克莉奥特佩拉在海战中爱与恨的交融的戏剧,看到灵魂复苏的精卫鸟化作大群的银鸥在寻找当年投入的海中的树枝,看到徐悲鸿的马群在这蓝色的大草原上仰天长啸,看到舒伯特的琴键像星星在浪尖上跳动。“红袖添香夜读书”,薄酒一杯尽欢颜。一本好书可以温暖一个孤独的跋涉者的心灵,如同美丽的女人可以提升一个男人的境界。
生命,是时间的光和影画下的一个个的小格子,我们存在于其中,局促,繁盛,触处皆明,处处伤情。滴答滴答,是离别后无法尽数的怅惘,重见时心底沉重的叹息。每一本书,就是一个关于时光和体念的故事。每一个人都有两只眼睛,一只眼睛向前看,一只眼睛向后看。我们总是觉得儿时尝过的某样点心最香甜,儿时听过的某支曲子最美妙,儿时见过的某片风景最秀丽。幸福的岁月是那失去的岁月,你可以找回那点心、曲子、风景,可是找不回岁月。所以,同一样的点心不再那么香甜,同一支曲子不再那么美妙,同一片风景不再那么秀丽。向前看,你会看到希望和青春的活力,向后看则是一种沉淀和疗伤。我在追赶,我试着用最迷人的眼神定格过往,用最灿烂的笑脸记住远方。
人生久别不成悲。这是姜白石的诗句,清空疏远背后定有激烈绵长。“不停地离别,不停地寄人篱下,默默识人,冷暖自知。在这离别环境中长大的孩子,定有一双深邃的眼睛,看得透世间的迷雾。拥有这样眼睛的人,是幸运的,也是不幸。他们天性敏感,可却对人事持有淡漠的神情,轻易不会落泪。”这是我从书中看到过的一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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