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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东北阿尔泰语系诸族萨满乐器研究 刘桂腾 ?内容提要：中国东北阿尔泰语系诸族具有文化形态相同的萨满信仰；由此而来的萨满祭祀仪式，便成为诸多人文学科近年来瞩目的研究目标。从学术界的研究现状来看，虽然音乐学的介入较晚，但它的效果和作用却日益凸现出来。因而本文选择了萨满乐器作为探索中国萨满音乐文化基本特征的途径。阿尔泰语系满—通古斯语族的满族、锡伯族、赫哲族、鄂伦春族、鄂温克族以及阿尔泰语系蒙古语族的蒙古族、达斡尔族是本课题研究的主要对象。 鼓（乐器），是中国东北阿尔泰语系诸族萨满的共同象征；鼓语（音响），是萨满与人神沟通表达情感的语言。在萨满那里，远古而来相信鼓语传神的观念至今仍根深蒂固。 全文分为三个部分：东北阿尔泰语系诸族的萨满信仰;东北阿尔泰语系诸族的萨满乐器;东北萨满音乐文化的基本特征 阿尔泰语系（Altaic family），包括蒙古、突厥、满－通古斯三个语族。主要分布于中国、土耳其、蒙古、俄罗斯、伊朗、阿富汗以及东欧和中亚一些国家。中国阿尔泰语系诸族主要分布于东北地区和西北地区。从音乐学的角度来看，以使用“单面鼓”为共同特征的满—通古斯语族和蒙古语族构成了中国东北地区萨满文化的主体。因而，这两个语族中的满族、锡伯族、赫哲族、鄂伦春族、鄂温克族和蒙古族、达斡尔族是本文研究的对象。 本文依据大量第一手个案调查的实例并借助于个别早期民族学考察成果，勾勒中国东北阿尔泰语系诸族萨满乐器的基本面貌。通过对萨满乐器物理形制的考察,检视面向其中的宗教内涵及其与之相联结的社会意义，以期深入探索萨满音乐文化的基本特征。 “东北”，按行政建置的划分是指今辽宁、吉林、黑龙江三省；但从历史地理的角度来看，除了辽、吉、黑三省外，还包括了今内蒙古自治区东部和河北省东北部地区。“这是一个在历史上形成的经济、文化区”。 [1] 本文系指后者，即学术界常用的“东北地区”的概念。中国东北阿尔泰语系诸族大多分布在比较偏僻的边疆地区，与蒙古、朝鲜、俄罗斯等国接壤。 东北各少数民族是在民族间的不断融合与分化中，逐渐形成现今之规模的。在历史上，两晋南北朝以来就有不少边疆少数民族徙居中原建立政权。鲜卑族所建十六国中的燕，北朝的魏、齐、周；契丹人所建的辽；女真人所建的金和满洲人所建立的清王朝, 都是少数民族君临中原大地，并造成北方乃至全国范围的民族大迁徙和文化大融合的时代。 为便于理解中国东北萨满音乐文化的深厚渊源，兹将中国东北阿尔泰语系诸族在历史、文化、血缘方面的密切关系，择其要简述如次： 满族与蒙古族 清代是蒙古人与满洲人交往最为密切的历史时期。清初，蒙古科尔沁部已经占据北抵齐齐哈尔以南，南达辽东旧边墙之间的广阔地域。清太宗天聪年间（1627～1638），科尔沁等部移驻西拉木伦河流域，就牧于今内蒙古赤峰市以北一带。科尔沁蒙古与满族在地缘上、政治上和军事上关系甚密，是最早归附后金（清朝）的蒙古部落之一。科尔沁蒙古首领世代与满洲统治者联姻，清孝端文皇后、孝庄文皇后、孝惠章皇后皆出身于蒙古科尔沁部。科尔沁蒙古人曾与蒙古卫拉特部征战，与达延罕的六万户蒙古抗衡，后来逐渐形成了包括科尔沁部6旗（左翼前、中、后3旗，右翼前、中、后3旗）、杜尔伯特部1旗、扎赉特部1旗和郭尔罗斯部2旗，共4部10旗的部落联盟集团。位于科尔沁草原腹地的哲里木盟（现通辽市）一带， [2] 是联结东北与华北的咽喉地带，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后金时期的努尔哈赤就是从这里开始与明王朝争取蒙古人的政治、军事联盟并拉开了与当时已经和明王朝结盟的蒙古领主林丹汗决战的序幕。努尔哈赤通过与科尔沁部蒙古人联姻、封爵等手段加强了满蒙的政治联盟，进而征服和控制了漠南蒙古的广大地区，打通了进入长城的走廊，最终入主中原。 满族、锡伯族、赫哲族 在历史和文化传统上，满族、锡伯族、赫哲族不但同属一个语系、语族，还同属满语支。在满族共同体形成前的女真时期，赫哲人曾是女真人的一部分。锡伯族17世纪为戍边西迁新疆后，淡出东北文化圈，但在西北的察布查尔锡伯族自治县仍保留了一些与满族十分接近的文化传统和民族习俗，如锡伯语和文字。 蒙古族与达斡尔族 在达斡尔族源的研究中，“蒙古分支”说盛行于民国时期和东北沦陷时期，除了时代和政治的原因外，达斡尔语与蒙古语同属一个语系、语族，故在语言上有许多相同和相近之处。此外，达斡尔人与蒙古人在体态形貌、心理素质、风俗习惯等方面也有许多相近之处。 达斡尔族、鄂温克族、鄂伦春族 这三个民族有着共同的迁徙、征战和生活的经历，鄂温克和鄂伦春族不但语系、语族相同，还同属通古斯语支。历史上，达斡尔族居于外兴安岭以南精奇里江（今俄境内的吉雅河）河谷与东起牛满江（今俄境内的布列亚河），西至石勒喀河的黑龙江北岸河谷地带；鄂温克族居于贝加尔湖以东和黑龙江上游石勒喀河一带的山林中；鄂伦春族居于外兴安岭以南、乌苏里江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