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家话人称代词单数“领格”语源》读后.pdf

《语文研究》2002年第1期(总第R2期) 《客家话人称代词单数“领格”的语源》读后 项梦冰 (北京大学中文系，北京100871) 摘要：有些客家话单数人称代同具有两套形式，其中一套往往只用于做定语。立章对严修鸿先生把客家话 单数人称代词的定语形式看作是“我”“你”“槊”分别跟“家”字的合音的说法进行讨论．结论是定语形式当为“我” “你”“渠”分别跟结构助词“个”字的结合。 关键词：客家话；人称代词；单数领格；语源；评论 中图分类号：H1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2979(2002)01—0041—06 1．《客家话人称代词单数“领格”的语源》(严修鸿1998，下面简称严文)认为客家话人称代同单数领格… “实际上是实词语素的词汇合音形式”，即“我家、你家印、槊家”的合音形式，合音的方式是： 我家 你家 渠冢 。鹕i+。ka—crba 。邛i+。J(a一。Dia cki+cka一。kia 严文的主要根据有三条：(1)不少北方方言和少数吴语“家”字用在单数人称代词后面表示复数，我们、你 们、他们分别说成“我家、你家、他家”，例如山西的长治、临汾，陕西的延川、武功，河北的井陉、通县，河南的商 丘，安徽的阜阳、太和，江苏的常州、句容，浙江的仙居方言。(2)在不少汉语方言中，人称代词用作亲属或有 亲密关系的人、团体、处所的名称前的修饰语，不论在逻辑上是单数还是复数，往往可以用复数形式(不加助 子，-el-ta老婆”。(3)有些方言(主要是西南官话)人称代词单数加“家”表示敬称，“你家”、“他家”分别相当于 北京话的“您”和“悠”。在这些“你家、他家”用作敬称的方言区，yl,xiJ人称述自己的亲人都在称呼前加“我 严文推测：在客方言的早期阶段，“我家、你家：渠家”也像北方方言一样曾经是表示复数的，当时的“家” 实际上同时电兼表了领格标记的作用，后来由于人称代词复数的后起形式“一兜”“一登人”“一多人”“．侪”等逐渐 取代了原来的复数后缀“。家”，这样，客方言的…rda喁ia，。kia就只保留在领属具有亲密关系的名词的领域内， 并在此基础上发展成为弱式的“领格”蝴i能强调“谁的”)与强式领属形式——人称代词加“个”共存兼用。东 莞(清溪)、蒙山(西河)、深圳(沙头角)、巾山(南萌)的复数形式为“我家兜、你家兜、渠家兜”等，正是两个历史 层次的复数语缀的叠加，可以作为上述推测的一个佐证。 2．严文试图用合音来解释客家话钡格代词的语源，出发点足非常可取的，不过其结沧似难成立。严文 所提的三条理由讲的都是其他方言(主要是官话方盲)的情况，并没有提到客家话是否有同样情形，因此只能 作为提出问题的背景，不能作为推沦的前提。 窑家先民原为中原汉人，他们的南迁起始于东晋时代，到朱时已经形成特殊的“民系”。从唐来到宋，已 有大批客家先民涌人今赣南、闽西、粤东一带，并在此定居下来。客家话的形成大约也就在两宋之时(参看袁 家骅等1989，第八章；罗美珍、邓晓华1995，第一章)。也就是说，从唐宋以来，这些南迁的中原汉民在语言上 已经逐渐脱离中原汉语，走上了独自发展的道路。 ． 上古汉语的人称代同没有单复数的区别，“吾、我、尔、汝、彼”等既可用于单数，也可用于复数。人称代同 复数语缀是中山以后才有的。在这一点上治汉语史的学者并无不同的意见。分歧只在于产生复数语缀的具 体年代。“们”字首见于唐人划知己的《史通》，卷十六《杂说上》“北齐诸史”条记述王劭《齐志》的用语云：“渠 们底筒，江左彼此之侧；／I若君卿，中胡汝我之义”。潘允中(1982)认为“们”大约是南北朝时吴地流行的方 ·40· 万方数据万方数据 言，但王力(1990)认为：“这只是一个孤证，而且意义不叫。一般还是认为‘们’字起于宋代，在最初写作‘懑’ (满)，后来写作‘戆’(瞒)、‘门’、‘们’。”潘允中(1982)：匿提到唐人作品里跟“们”语音相当的“弭”和“伟”两条 材料： 我弭当家没处得卢皮遐来。(因话录卷四) 儿郎伟，重重祝愿，一一夸张。(司空表圣文集·障车文) 但它们都不多见，其中“伟”还nf能是方言(宋人楼钥在其《跋姜氏l。：粱书》中解释“儿郎伟”的“伟”时，说它是 关中方言)。没有争议的是：汉语表示复数的人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