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依恋与农民德性农民德育的道德想象.PDF

乡土依恋与农民德性: 农民德育的道德想象 ———基于乡土文学研究及其乡村社会的实地调 查 薛晓阳 ［摘要］在农业文明面临瓦解、村庄社会解体的情况下，现代文明在困惑中呼唤乡村世 界的意义。在这种反思和困惑中，文学作品似乎比社会学更敏感，在怀旧情绪中叙述乡土依 恋的情怀——田野想象、小城情结和村庄眷恋。这种现代性的图景是我们思考农民德性及其 道德教育的起点。乡村生活包含着农民自己的王国梦想，乡土依恋不仅是一种生活情感，更 是一种道德信仰，包含着乡村世界完整的价值体系。这是基于美好人性的道德设计，也是基 于乡土依恋的教育立场。乡土依恋并非作为离土者或文学家情有独钟的浪漫情思，而是深藏 于农民德性中的一种集体意识。这既是农业文明的道德遗产，也是乡村世界留给农民的道德 本性。作为农民文化自信的依据，乡土依恋是农民德育的必要前提，也是农民德育道德认同 的可靠基础。城市的“福利”、乡村的“精神”是新农村农民德育的道德计划，也是新农村 农民德育的理想图景。 ［关键词］乡土依恋； 农民德性； 道德教育； 农民文化；乡土文学 ［作者简介］薛晓阳，扬州大学教育科学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南京师范大学道德教 育研究所兼职教授。 对乡村文明的呼唤并不是今天的发现，早在 20 世纪 30 年代就已经开始。鲁迅、沈从 文的小说展现了浪漫而清纯的乡村图景和小城世界——自然、人情和风俗的美。从哲学的角 度看，这些文学作品已经是一种哲学反思。张磊认为，在现代作家的眼中，小城世界是自然 文明的一种存在。鲁迅《社戏》中朦胧的月色、散发水草清香的鲁镇，寄托了他们对乡村的 [1] 哀思。 文学作品中的乡土依恋，不仅是经久不衰的文学主题，而且也是农民德育的教育想 象。文学作品甚至比科学有更敏感的神经，对农民乡土依恋的刻画常常更为经典。从文学作 品的图景展开对农民精神的道德探索，让我们看到奠基于乡土依恋之上的农民德性，而乡土 社会的实地调查，又展现了农民德育所面临的自然生态及其精神世界。 一、农民德性的文化反思: 乡土 依恋作为一种德性品质周晓虹认为，乡土关系是认识农民心灵世界的根本途径，比地缘 和血缘关系更重要。乡村意识中包含着农民的道德信仰，在农民的眼中，没有土地的农民是 ［2］41 不正经的农民。 周晓虹引用法国社会学家孟德拉斯的观点，认为在农民的价值系统中， ［2］41 “金钱不是一种可靠的价值，真正有价值的东西是土地” 。然而，在现代性和城市化的 世界中，乡村社会已经从精神上被瓦解，这意味着“农民德性”亦不可避免地发生改变。中 ［3］ 国的农民正在抛弃他们自己的文明，而不仅仅是一种生活方式。 吴妍妍认为，中国乡村流 ［4］ 失的不仅有乡村社会形态，更有传统乡村社会赖以存在的乡土精神。 在这些学者眼中，乡 村作为一种文明已经终结。这种现代性的图景是我们思考农民德性及其道德教育起点。 (一) 关于农民德性的本质认识: 乡土依恋不仅是生存依赖而且是精神依恋 在上述研究的基础上，许多学者不认可作为农民德性的乡土依恋。其主要依据是，今天 的农民已经丧失对土地的依赖，他们不仅向城市逃离，而且即使生活在乡村的农民也不是依 靠土地生存，甚至过着白天上班晚上归乡的生活。更不用说那些早已进城打工的农民，无论 他们是定居的市民，亦或非定居的“流民”。在路遥与贾平凹的作品中，乡土依恋包含着对 “过往岁月的怀恋”。然而这似乎不能代表今天农民对乡村生活的看法，因为在事实上他们 [4] [5]1 好像越来越走向土地的反面。 费孝通说，农民的本性就是乡土。 可是，农民的精神世 界早已今非昔比，在现代性和城市化的诱惑下，农民——这些“地之子”选择了在怀恋中远 [4] 离土地。 在这种情况下，能否将故土情怀继续作为对农民的基本判断是一个值得认真研究 的问题。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