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徘徊与南北往复——中国历史上五大都城定位的政治地理因素.pdf

东西徘徊与南北往复 ——中国历史上五大都城定位的政治地理因素 周 振 鹤 (复旦大学历史地理研究中心，上海，200433) 摘要：中国历史上至今的主要都城都设在今天的五个城市，即西安、洛阳、北京、南京与开封。如 果从地理位置与历史发展而言，这五个城市可以分成两组：东西向的西安、洛阳与开封，南北向的北京与 南京。这两组首都所占历史时期也正好明显地分开：前一组占据了前大半段历史，后一组则占据了后小半 段历史。再仔细一点分析，每一组的定都过程及其变迁都出现往复徘徊现象。也就是说，在一段时期里同 时存在两个地点都适宜建都的情况，难于有绝对的取舍，于是首都经常在这两个地方来回搬迁，这种搬迁 不但只发生于王朝更迭之时，有时在一个朝代里也存在短时迁移或同时两都并建的情况。对首都定位何以 存在这样的变迁进行一些分析，或许能让我们理解其背后的政治地理因素。 关键词：都城；定位；政治地理 本文所要讨论的是中国历史上主要都城定位的 史，后一组则占据了后小半段历史。再仔细一点分 问题。定位就是指首都应该确定在全国范围内的那 析，每一组的定都过程及其变迁都出现往复徘徊现 一个地理位置或者说区位上。从宏观的方面而言， 象。也就是说，在一段时期里同时存在两个地点都 这个位置必须是最有利的，其他地点都不如它。从 适宜建都的情况，难于有绝对的取舍，于是，首都 微观的方面而言，这个地点的地理环境又适宜建设 经常在这两个地方来回搬迁，这种搬迁不但只发生 都城。前贤今哲对中国古都的研究已有许多成 于王朝变更之后，有时在一个朝代里也存在短时迁 果，①我在这里想换一个角度，从政治地理背景来 移或同时两都并建的情况。仔细点说，在从西周到 思考这一问题。 唐代长达两千年的时间里，西安与洛阳都同时是适 中国古代一统王朝②与分裂时期以及近现代的 宜建都的地方，所以，首都在两地之间徘徊搬迁多 首都，主要都设在现在五个城市或其附近，这五个 次。从唐末到北宋二百年间，则是洛阳与开封的徘 城市即西安、洛阳、北京、南京与开封。当然还可 徊时期，这可以算作是一个短短的间奏曲。而大致 以数上其他城市，但以这五个城市最为重要，其中 从金朝到今则是从北京到南京的往复时期，这一时 又以前三个最为重要，其次是南京，开封只是一个 期也长达八百年，③而且由于与当代相关联，更显 过渡性的古都。如果从地理位置与历史发展而言， 其重要。对首都定位何以存在这样的变迁进行一些 这五个城市可以分成两组：东西向的西安、洛阳与 分析，或许能让我们理解其背后的政治地理因 开封，南北向的北京与南京。这两组首都所占历史 素。④ 时期也正好明显地分开：前一组占据了前大半段历 ①请参见谭其骧：中国历史上的七大首都，收入长水集续编，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年。史念海：‘中国古都和文化)，北 京：中华书局，1998年。侯仁之：《关于古代北京的几个问题)，收入《历史地理学的理论与实践)，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79年。朱 士光：《中国古都学的研究历程)。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年。侯雨坚：中国古都选址的基本原则)，收入历史地理学探 索)，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年。 ②周朝与秦以后的一统王朝性质有别，但其都城镐京与洛邑与今之西安、洛阳关系重大，不得不放在一起分析。 ③从西周到唐末虽然长达两千年，但其中东周的首都洛阳在五百多年的春秋战国时期只有象征的意义而已。 ④在以下的叙述中，为了行文方便起见，虽然洛阳一度改称过雒阳，也仍称洛阳。不加区分。又西汉建都长安以后． 历代建都于其 附近的都城也都习称长安(在诗文中甚至将长安作为首都的代用词)，所以行文中也经常有西安与长安的交叉，希读者亮餐 32 万方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