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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009 论法官的公共理性 文／殷 勤 内容提要 公共理性是民主法治社会公民理性的共同部分，是公民能够用其公共意识和公共理由，通过 辩论和协商达成关于社会公共政策基本共识的能力。在我国，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公民公共理性的首要表 达，其既由宪法法律具体承载，又由宪法法律实际推动。司法的运作过程就是公共权力生产公共产品、表达 公共理性的过程，核心是通过程序产生实体、诉诸理由达成共识。当前的中国司法实践清晰表达 出目的理性 倾向，公共理性缺失、技艺理性孱弱，是法民关系断裂、法律被矮化、司法公信力低下的症结所在。养成法 官的公共理性，可从保持司法克制主义立场、扩大司法过程中的公共领域、提高司法产品的可公共化性等方 面入手，借此可以起到激发技艺理性、修饬目的理性、保持沟通理性、吸纳社会共识的作用，进而可为倡导 和培育以法治为基本要素的核心价值观、重塑法民关系、提升司法公信力提供一种新思路。 就法律实践而言，从 “纸面上的法”到 “行动中的法”， 频繁侵入司法决策领域表达了民众对国家巨型法律机器一 既代表了法律文本的升级换代，也隐喻着法律态度的公共 以贯之的认知焦虑，背后是司法公信力这一本质问题，原因 转型。本来，法律作为科学的建构，要求法律人拥有独立于 则在于缺乏公共理性的指导与整合。在我国，社会主义核心 大众的法律思维，而大众话语要想进入法律的领地，必须 价值观凝聚着全体公民关于建设什么样的社会、培育什么 经由法律语言、符号和叙事的转译 ，杨 是形成一种法律的 样的公民的重大问题的基本共识，是公民公共理性的首要 权力话语，实现法律系统对生活世界的塑造并保持其 自主 表达，应当为司法实践所观照和具体体现。如此可为修正司 性和封闭性。由此，法律人对普通大众，犹如教鱼游泳。另 法职业理性的偏狭、提高司法的社会可接受度、提升司法公 — 方面，法律作为因应社会环境发展的产物，必然要体现特 信力提供一种新思路。 定时期的社会道德价值，故而法律人思维的逻辑起点，仍然 一 、 司法理性的本质是公共理性 是普通人的法律常识、态度和习惯，并且随着网络化全民 理性的核心是存在者出于理 由而行动的能力。④霍布斯 法律运动的逐步展开，人们有了更为便利的参与途径和更 将理性设定为正确性，就如同算术始终是一门确定不移、 为广阔的言说空间，法律人或主动或被动投身其中，刻意效 颠扑不破的艺学一样。⑨但这样的设定似乎是十分容易被质 仿大众的表达方式，向鱼儿学习游泳，与群众打成一片，成 疑的。我们可以想象一个主体有能力出于理由而行动，但他 为被追捧的公知。但无论是教鱼游泳，还是向鱼儿学习游 可能没有能力对这些理由的适当性作出评估，又或者无法 泳，经由司法理性散发出的公正之光，似乎并未获得民众的 与相冲突的他者的行动理由互相说服。这实际上表达了理 足够认同，这在所谓公案的司法过程中，表现得尤为明显。 性的个体眭与理眭运用的社会性之间的某种张力。这表明， 从另一角度看，民众积极参与公共案件讨论并使之转型升 要超越私人理性的认知局限，就需要一个社会性要素的引 级，可谓私人理性对职业理性的质疑和抗争，裁判者吸纳、 入——合乎理性的信念应当与社群相关联，在这样的社群 跟随民意，可谓职业理性对私人理性的妥协和顺从。民意 中，人们共享对自己的判断进行评价的专门知识。 ① (美1罗斯科 ·庞德：社“会学法理学”，邓正来译，栽 《法制与社会发展》2003年第5期。 ②廖奕：也“论普通人的法律态度”，载 《北大法律评论》2014年第2辑。 ③孙笑侠：“司法的政治力学”，栽 《中国法学》2011年g2期。 ④ (美j大卫 ·高尔希：公‘共理性”，陈肖生译，载谭安奎主编：《公共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