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张会试试卷看钱谦益的心学思想.pdf

2005年1月 内蒙古师范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Jan．，2005 of V01．34NO．1 第34卷第l期 JournalInner Normal Science) Mongolia University(PhilosophySocial 从一张会试试卷看钱谦益的心学思想 丁功谊 (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北京100037) [摘 要] 万历三十八年，钱谦益北上京师参加会试，考官向他出了一张关于性善恶之旨的试卷。钱谦益在 试卷中表露出的主导思想是“无善无恶”，他走了一条心学的路线，但他又以“为善去恶说”对至善论进行补充争完 善，在试卷最后他试图与心学划清立场，对无善无恶说展开了批判。从这张会试试卷中，我们可以看出钱谦益哲学 思想矛盾的两面。 [关键词]钱谦益；心学思想；会试试卷 [中图分类号]B248．99[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7623(2005)01-0088-05 万历二十四年，钱谦益15岁，父亲钱世扬带着 一、太极本于无极 他拜访了顾宪成，从此钱谦益往来于顾氏门下，成为 顾门弟子。两年后，顾宪成会合高攀龙，围绕心学的 这张会试试卷收录于《牧斋初学集》卷八十九 核心宗旨——王门四句教，与泰州学派管志道、钱渐 《策·第二问》，全文围绕“性之善恶”问题展开。钱 庵等人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论辩。在这场论辩中，钱 谦益在试卷中初次展现了他深文周纳的高超才能， 谦益却深深折服于泰州后学管志道，开始阅读管志 文章写得委婉曲折。尽管如此，钱谦益无法掩盖他 道的论著，汲取泰州学派的心学思想。万历三十二 思想深处的矛盾。文章开篇云： 年，顾宪成创办东林书院，成为东林派领袖。钱谦益 性不可以言也；言性者如以勺取水，以指得 侍顾氏于讲席，交清流于学堂，成为东林后劲。万历 月，必破其所执而后可。无执，则随言皆性。言 三十五年，钱谦益拜见管志道于吴郡竹堂寺，并行弟 性固性也，结而为习，动而为情，作用而为才，种 子礼¨。。 种皆性也。有执，则随言皆执。……大抵圣贤 作为顾宪成的门下士，钱谦益接受了顾氏宗程、 之悟性必彻于无，而证性必根于有。性可悟，不 朱，诋陆、王的理学思想，而在钱谦益向管志道正式行 可言。言者，为未悟者指迷也，非为已悟者标悟 弟子礼，低头叩拜的时候，钱谦益的思想也就正式发 也【11‘誊八十九t9185叭。 生了裂变。3年后，也就是万历三十八年，钱谦益北 钱谦益这里对“言性者”还没有作出明显的批评，钱 上京师参加会试，主持这场会试的考官大多数是东林 氏认为性只能悟，不可言。如果要言性，是因为要为 党人。他们向考生出了一张策问的卷子，这张卷子问 未悟者指迷。那么，性到底是什么呢?钱谦益开篇 的是千百年来思想界一直在思索的问题：性善恶之 还没有作出明确回答，但他说：“圣贤之悟性必彻于 旨。12年前，顾宪成与管志道争论的核心就是“性之 无，而证性必根于有。”他这里没有从宇宙本体论出 无善无恶”的问题。此时，钱谦益要博取他的功名，必 发，赋予性以“理”或“命”的内涵，而是从心之本体 须对此问题作出回答。本文也就以此为切入点来论 论出发，赋予性以“无”的意义——以无为本，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