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渚文化的社会政治特征探析.PDFVIP

地域文明 43 《东南文化》2016 年第4 期总第252 期 良渚文化的社会政治特征探析 何 驽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 北京 100710） 内容提要：浙江余杭瑶山、反山贵族墓地的考古资料显示，两处墓地属于两个不同的统治阶级集 团，集团内都是由男性担当社会管理和防卫职能，由女性担当社会宗教和纺织业职能，但两个集团职 能的侧重不同，前者偏重于宗教祭祀，后者偏重于社会管理和政府财富。这两个社会控制集团联合执 政或轮流执政，显示出良渚文化公共权力的传递与分割似与职能有关，符合民主国家权力集团组合 的特征，成为良渚文化作为商业国家的社会政治的民主特征。良渚文化民主政治的社会中坚支撑是 由拥有殷实财富和中等社会地位的中等集团所构成的“中产阶级”，良渚社会统治集团内部成员也是 由“中产阶级”晋升而来。 关键词：良渚文化 民主政治 “中产阶级” 瑶山 反山 中图分类号：K871.13 文献标识码：Ａ H 笔者曾撰文提出长江流域史前社会复杂化 政治的特点。如果从考古资料的角度看，这样的 和文明化的经济基础是商品经济，良渚文化是其 民主政治可以表现为社会的统治或管理权力不 中杰出的代表，甚至可称得上良渚商业国家［1］，这 存在集权式的“君主制”（monarch），而更可能存在 ［2］ 个经济基础早在崧泽文化时期就已初露端倪 。 如同良渚文化社会的那种“不同社会控制集团之 本文中笔者试图立足史前时期长江流域商品经 ［5］。就此，笔者试图从 间的轮流执政或联合执政” W 济基础，探讨良渚文化商业国家社会政治的民主 张弛所认为的具有联合政权特征的浙江余杭良 特征。这些特征与传统中国考古认识的、以中原 渚文化瑶山和反山墓地等资料入手，尝试做一些 地区小农经济为视角的社会特征有着诸多的不 深入的分析。 同，值得学界充分认识和明辨，进而探索良渚文 瑶山祭坛位于余杭良渚城址外的东北角。核 化商业国家民主社会政治产生的社会阶层基础。 心方台为正北方向，面积约50余平方米，中心为 N 一、良渚文化商业国家社会政治特征 回字形灰土沟遗迹。1987—1998年的数次发掘在 从世界范围来看，商品经济基础上的复杂社 台面上清理了12座贵族墓葬，采集了被盗的M12 会的公共权力即社会政治都带有一定的民主性 的部分遗物［6］，总计13座墓葬，分南北两排。发掘 质，公民享有自由权力程度略高一些，这取决于 者分析认为，南排M2、M3、M7、M8、M9以及被盗 商品等价交换价值总规律所决定的商品经济平 的M12的随葬品均为甲类器物组合，包括玉冠状 D 等、自由交易性质［3］。如格里宁（LeonidGrinin）认 饰、三叉形器、带盖柱形器、成组锥形器、玉钺、小 为，民主倾向由于手工业和贸易而得到增强，公 琮、石钺、陶鼎、豆、圈足罐、缸，应为男性墓葬；北 元前6世纪的雅典，市场性、手工业和商业的增长 排M1、M4、M5、M6、M11、M14的随葬品均为乙类 带动了公民政治力量的增长［4］。虽然目前中国考 器物组合，包括玉冠状饰、璜、圆牌、玉纺轮、陶 古学界对长江流域史前商品经济的社会政治还 鼎、豆、圈足罐、缸，应为女性墓葬［7］。虽然有学者 只有初步认识，但是笔者已从中看到了一些民主 认为良渚文化男女成对下葬的形式为对偶异穴 收稿日期 2016-01-27 作者简介 何 驽（1963—），本名何努，男，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主要研究方向：中国文明起源及早期国家形成、精神 文化考古理论。 基金项目 本文得到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创新工程”重点项目“中华思想通史·原始社会编”经费支持。 44 良渚文化的社会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