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社会运动敌饿Bourdieu的悬崖.pdfVIP

理論與社會運動：不敵餓Bourdieu 的懸崖 吳永毅 First draft ：2004/12/29 在台灣搞工運的時候，雖不是關鍵但又經常碰到的「內部的」爭議之一，就 是第一線知識分子和第二線知識分子的摩擦；所謂第一線知識分子是指直接參與 組織、專職於工運的知識分子，第二線知識分子是指支持、觀察或研究運動的知 識分子。不敢說它是關鍵問題，是因為工運畢竟不是知識分子作為全部成員的運 動，不論這個爭議是否解決，工運繼續進行，有時壯大，有時衰退。 不過這矛盾在激進知識分子之間，卻是一個（也許是）關鍵的矛盾，這矛盾 是：如果要改變社會，知識分子所選擇的位置到底有沒有優先順序？知識份子要 選擇在第一線還是第二線？還是一種「分工」（如Bourdieu 所說，1998:56）？如 果是分工，這兩種分工間的權力關係是什麼？怎麼和如何被決定？它既是理論如 何產生的知識論問題，也是知識份子參與政治運動角色的倫理問題。 尤其在台灣大部分的左翼知識分子不選擇第一線的工作，第一線「缺工」嚴 重的情況下，這個矛盾經常演變成尖銳的對立和敵意。更具體的描述衝突的場景 會是這樣的：第一線的工作者經常面臨第二線的知識份子，用理論的話語對運動 （特別是工運）提出「反思」、和所謂善意的批評，但關係上等於「指導」；第一 線工作者就會以狀似「反智」的話語指責第二線的知識份子脫離了現實，或用道 德標準要求其「下放」。我經常是代表「第一線」的當事人，認為衝突比表面現 象更深刻，但說不清楚（若不是今年讀了一點書又經常和同學辯論，肯定不能說 的像現在這樣清楚），把這個衝突的性質加以釐清，是我的論文任務之一。 將這個現象換成社會學的話語重新講過，應該是這樣的：如果理論指導行 動，那麼理論要如何產生？在脫離行動的情況下產生？還是在行動中產生？還是 折衷的，介於兩者之間的參與式研究產生？都可以？還是有優先順序？還是不同 層次的理論用不同的方法產生？ 閱讀的四個人（六本書），分別在不同的光譜上： Feagin Paul Freire Bourdieu 行動 理論 產生 效果 行動 理論 理論 分離 Foucault Freire 根本在闡述一個知識份子如何成為革命／行動者的理論；Feagin 沒有 推到那麼遠，他只是某種程度的想當然爾的確定了參與行動的研究比不參與行動 的研究更能服務於社會改造，但沒有觸及【行動者vs 研究者】和【行動知識vs 研究】的兩組關係 ；Bourdieu 的理論使他在右邊 ，但晚年他以 「公民」發表的理 論 ，又使他的位置移向Feagin (等會說明) ；福柯有兩個箭頭 ，因為他認為論述本 身就是行動，在理論上他比其他三個人都更將理論和行動或實踐合而為一 ，但實 際行動上卻比Bourdieu 更脫離現實上的各種社會實踐──公眾性的社會改造運 動。 另外常被提到的知識分子的位置的理論，但我們沒讀的 ，我猜想應該是這樣 的：薩依德Said 的「公眾知識分子」的位置，應該在Bourdieu 和Feagin 之間（雖 然他是巴勒斯坦解放組織委員會的發言人，但他說他都不去參加會議 ，即不參加 組織生活）；Gramsci 的有機知識分子應該與Freire 相疊。 Bourdieu 沒有處理，被社會學研究的對象所具備的知識應該放置在何種位 置？包括社會運動的行動者的知識，應該放置在什麼位置？ 他在 《反思與實踐》中對自己社會學研究的期許，是希望研究結果可以提供 給研究對象「像上診所求醫問藥那樣的來為自己服務」（中譯260 頁第二段第四 行）；在他批判其他社會學者，和自以為可以優游於建制之外的先知型、大眾型、 無思型左派知識份子等等時，我的看法，是他把自己推向了第二線知識份子的最 左翼的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