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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记忆 和 语序共性 陆丙甫 南昌大学，语言类型学研究所 许多科学都以一些最基本的共性现象，或最简单的假设为起点，称为“公理“或“定 律”，如几何学中如“两点之间最近的是直线”这样连狗都知道的基本现象。Newton 力 学中的第一定律，而即惯性定律（物体不受外力作用就不会改变运动状态）可说最简单的 假设。 我们现在来看看什么是语言中最普遍的而可看作起点的现象。首先，听话者的立场比 说话者的立场具有更大普遍性，因为一个说者必须同时是个听者，因为他必须同时监听自 己所说的内容，而听者不必，也很难同时是个说者。 而听话的基本过程是一个“组块”的过程，即把能够组合成一个个结构体的成分组合 起来，不能组合的单位就暂时当作一个个离散的单位放在工作记忆中。请看图示（数字表 示听到改处是脑子中要记住的块数）： 人类 自然 语言 的 理解 是 一 个 组块 过程。 1 2 1 1 1 2 3 3 4 1 这种边听边组块的过程中，脑子中记住的离散板块或高或低地不断变化。虽然组块的 许多具体细节还有待于深入研究，但是这个过程中离散块数不会超过“七” （7±2 ）块左右 是很明显的(Miller 1956b ）。 我们认为“语言结构受工作记忆（working memory ）的限制”就是人类语言中的最简 单而普遍的共性现象。这可以作为我们分析语言结构的起点。 既然说话过程中任何一个时刻的语言片段中含有的离散板块都不会超过七块左右，那 么，任何一个句法结构体（包括短语、句子）也都不会超过七块左右，即不能超过七个左 右的结构成分，因为句法结构体属于“任何一个言语片段”。 下一步的问题是如何确定和定义一个语言结构体中的结构块。提出组块理论的 G.Miller （1956b）自己也感到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我们通常能够把一个二十个词组成的句子听过一遍之后加以复述。这句子包含多少 单位？100个字母？30个音节？20个词？6个短语？2个分句？抑或1个句子？我们可 以知道它包含了大约120比特的信息，因为比特的定义独立于我们对句子的主观组 织。但是板块的本质是它是人为的。例如，一个除了字母外对英语一无所知的人会 认为这句子里有100个单位；但一个英语很好的人会认为这句子里只有6个单位。我 们不能离开了听者去定义组织的单位。 其实这个问题不难解决，我们当然以操本族语者的语感为标准的。根据Miller 所说， 一个英语很好的人会把上述句子处理成由六个短语构成的结构体。但是他没有细谈这些成 分是如何得到、如何定义的。下面我们就来考虑这个问题。 其实，只有确定了这个结构体中的核心，把他作为一个静止参照点，才能得到这些短 语，如下图所示： 1 因此，精确地说，上面这个句子，是由六个从属短语加上一个“核心词”组成的。我 们无法离开一个确定的核心词去定义作为语序单位的短语。从内部看，一个短语必须内部 有一个自己的核心词。从外部看，一个短语只有依附于一个外部核心，才能成为一个句法 成分。 此外，确定一个固定的核心，还可以保证得到有限的结构成分。原因有两个。 一，一个核心所带的从属语（包括论元和附加语）的范畴必然是有限的， 正如一个母亲所生的孩子数量必然是有限的。如果核心身份转移，就像母亲身份的转移， 孩子数量就是无限的，因为母亲生女儿，女儿变母亲又生女儿，这个过程可以是无限的。 语言结构可以无限递归，就是因为核心不断转移，核心的确定，消除了语言结构无限递归 的根源（陆丙甫1983）。 二，一旦核心固定，朝一个固定的核心上不断添加从属语，后来添加的从属语，就会 离开核心越来越远，远到一定程度，我们的认知就很难在在该属语跟核心之间建立起联 系。所以从属语不能太多。 确定了一个核心，不仅其从属语的数量必然非常有限，而且事实证明，永远不会不超 过七个左右。 我们把核心词及其所有从属语看称为“直属成分”（Direct Co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