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法因果关系的价值判断 - 北大法宝.pdf

刑法因果关系的价值判断 逄晓枫 刘 晓 莉 摘 要 ：刑法因果关系具有事实与价值的双重属性，因而对其进行分层 意义上事实判断与价值判断，是一种规范的研究路径。从根本上说，刑法因 果关系的认定是一种价值判断，这是由刑法目的的规范性所决定的。对刑法 因果关系进行价值判断不仅是契合社会伦理的需要，更是实现人权保障、防 止冤假错案的有效途径。在价值判断方式上，客观归责理论对刑法因果关系 的判断程度上更为规范、彻底，其方法论意义不是相当因果关系说所能涵 盖 的 。 关 键 词 ：价 值 判 断 ；事 实 判 断 ；刑法因果关系；客观归责理论 一、价值判断与刑法知识 价值判断包含了理性的抉择及经验主义的逻辑。[1 ]不可否认，法律领域中充满了 价值判断，因为任何一种法律规范都以实现特定的价值为目标，并以此为标准对特定 法益及行为方式做出评价。从法学方法论角度来说，价值判断的重要意义在于运用特 定的价值观念认定事实，并选择与解释法律，最终做出公正的裁决。价值判断强调法 律规范所预设的法律目的，要求判断者确立妥当的价值立场，从而避免判断结论明显 有悖于人们一般的公平观念。 “价值判断是整个刑法问题的核心，法官的利益衡量、目的考量与价值评价贯穿刑 法问题始终。”[2 ]“对于各种刑法现象，应当从价值判断与规范评价的角度来加以理 * * 逄晓枫，山东青岛人，东北师范大学政法学院博士生，研究方向为中国刑法学。 刘晓莉，女，内蒙古通辽人，东北师范大学政法学院教授，法学博士，研究方向为中国刑法学、当代中国法制建 设。 [ 1 ] 参见黎丽:《价值判断之于法官》，载《法学》2003年第6 期。 [ 2 ] 苏彩霞:《刑法价值判断的实体性论证规则》，载《华东政法大学学报》2008年第 1 期。 北大法律信息网/　北大法宝/ 解;如果从日常生活评价的角度出发，很多犯罪现象是无法解释的，或者解释是无法让 普通民众理解的。”[1 ]在刑法知识结构中，价值判断对行为的不法评价不可或缺。如 果行为仅仅只是符合犯罪的形式特征，还不能立即对行为人宣告刑罚，它必须经过刑 法的实质审查即价值判断，才能考虑是否将行为纳入刑法的评价范围。任何企图运用 单纯的刑事司法逻辑去完成刑法规范解释工作的努力，都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故 此 ，逻辑推理无法替代价值判断，过度重视司法三段论的形式工具意义，而不顾及生活 世界的现实性，只会使裁判偏离公正的方向。可以说，价值判断能够发挥逻辑推理所 无法比拟的功能，起到弥补逻辑推理不足的作用，使裁判结果符合人们公平正义的法 律理念。 犯罪论体系是刑法知识的基本轮廓，而价值判断是犯罪论体系中最具理论魅力的 内容，当然它也最具争议性。我国苏俄式四要件的犯罪论体系已受到广泛质疑，例如 有 学 者 认 为 我 国 的 犯 罪 构 成 体 系 ，虽是一个整体，但其内部的各要件之间缺乏层次， 联系不明确，似乎是一种并列关系。……各构成要件之间的历史过程和逻辑过程是不 统一的”，在理论上是模糊的。[2 ]更有学者一针见血地指出：“四要件的犯罪论体系不 仅没有主观归责，而 且也没有客观归责，因而在这一体系中也难以容纳客观归责理 论 。”[3 ]所 以 ，我国犯罪论体系存在难以克服的根本性缺陷。随着德日式三阶层犯罪 论体系的理论引入中国，我国学者借此做了大量反思研究，其中阶层犯罪论体系关于 如何较为全面地将价值判断贯彻于刑法知识当中，尤其值得我们深入思考，这也必将 在极大程度上推动我国刑法知识的转型。德日式三阶层犯罪论体系先后主要经历了 四种理论体系的演变，它们是古典犯罪论体系、新古典犯罪论体系、目的主义犯罪论体 系 、目的理性犯罪论体系。其中 ，目的理性犯罪论体系在当前德国犯罪论体系中占主 导地位，它是新古典犯罪论体系与目的主义犯罪论体系的结合。这种犯罪论体系的最 大特色在于，“对于行为是否成立犯罪的评价，需要考虑刑法的刑事政策基础;在实现 刑法和刑事政策的一体化过程中，价值判断在所难免”。[4 ]从某种意义上说，目的理性 犯罪论体系是新康德主义在刑法学领域的彻底实现，它将价值判断发挥到了极致。 目 的理性的角度使得对客观行为构成的一种结果归责，取决于在行为构成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