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地悲剧嘉道之际治水过程中利益集团的形成和影响.PDF

公地悲剧 ：嘉道之际治水过程中利益集团的形成及影响 公地悲剧：嘉道之际治水过程中 利益集团的形成及影响 卢 勇 内容提要 嘉道之际是清代治水史上的重要节点，治水思想停滞倒退，河工贪腐成风，导致水患频仍， 漕运难行，为稍后时期的黄河改道、漕运废止种下恶果。用哈丁的公地悲剧理论去探究其缘由，我们发现本 时期的黄淮运在经济上没有严格的产权制度，在政治上以人治为主没有规则，在法治上没有必要的强制措 施。治水活动逐渐演变为皇帝孤家寡人的国家任务，沿河民众、治河官员和运丁水手等迅速形成利益集团， 他们为个人利益而裹挟和绑架了黄淮运的治理，使之陷入恶性循环的怪圈，随着稍后到来的铜瓦厢大决口 而迅速崩溃。 关键词 哈丁 公地悲剧 嘉道之际 漕运 卢 勇，南京农业大学中国农业遗产研究室副教授 210095 清咸丰五年六月二十日（公历1855年8月2日），黄河在河南铜瓦厢决口，改道东北方向，经山东 张秋镇横穿运河，由大清河入渤海。自此黄、淮二渎合而又分，黄河结束了七百多年夺淮由苏北入黄 海的局面，并直接导致了数百年的漕运崩溃和系列严重水灾问题，很多水害问题甚至一直迁延到新中 国成立后才得以陆续解决。研究本时期的治水活动，我们常常会发现治河官员系统性的贪腐问题，大 多数沿河民众麻木不仁、运丁水手频繁闹事是普遍现象。学界先贤已对此作了不少研究和阐述，但尚 未有普遍共识。本文拟采用美国学者哈丁的“公地悲剧”理论去尝试解读本时期治水过程中的利益集 团的形成及影响，以便更深入地分析在黄淮运问题日趋糜烂之际，沿河民众、治河官员、运丁水手甚至 皇帝本人在此问题中的角色扮演，以期能还历史以本来面目，同时古为今用，准确把脉今天的黄淮治 理，为一劳永逸地解决千年治水难题提供镜鉴。不当之处，祈请方家指正！ 一、公地悲剧理论简介 “公地悲剧”理论的萌芽由来已久，早在古希腊时代，著名学者亚里士多德就曾对此有过比较模糊 本文为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明清以来的淮河水灾与治淮思想变迁研究”（编号：13BZS072）、江苏省社科基 金重点项目“江苏水利文化遗产调查研究”（编号：12LSA001）阶段性成果。 · ·2016/5江苏社会科学 256 晚清及近现代历史研究 [1] 的阐述 。现代意义上的“公地悲剧”理论由美国加州大学生物学教授G·哈丁（GarretHardin）提出。 1968年他在美国《Science》杂志上发表了一篇题为TheTragedyofCommons（《公地的悲剧》）的文 [2] 章 。文中他描述了这样一幅场景：有一块草地，作为一项资源或财产其拥有权属于国家，每个牧羊人 都可以在上面任意放牧。由于是无偿使用，每个牧羊人都希望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于是不断增加自 己的牛羊数量。而当过度放牧问题出现时，每个牧羊人虽然明知草地资源将会枯竭，但个人博弈的最 佳策略仍然只能是继续增加牛羊数量。长此以往，这块公共草地只会出现一种结局——逐渐退化至 彻底废弃，这就是“公地悲剧”。它之所以被称为悲剧，是因为每个当事人都知道作为公共资源的草地 将会因过度放牧而退化，但大家都对阻止事态的继续恶化无动于衷，反而人人都以“及时捞一把”的心 态去不断加剧退化，直至崩溃。 G·哈丁认为，草地作为公共物品因产权属于公有因而被过度放牧或使用是必然的结果，但是所 谓“公地悲剧”不应仅仅根据字面意义去领会，而应将此看作一种比喻的说法。“公地悲剧”展现了人性 在使用免费午餐时的贪婪与狼狈——毫无节制地索取直至灭亡，“悲剧”的根源就源于此。根据哈丁 的阐述，结合我们对公共物品及人性的理解，其生发机理可以这样来定义：由于产权属公，且没有规 则，没有强制，个体或者小团体在进行决策时只考虑自身的边际收益大于或等于自身的边际成本 （MR≥MC），而不会考虑他们行为所导致的社会成本，甚至为眼前利益而“杀鸡取卵”，最后必然造成他 们所在系统的崩溃。哈丁由此进一步指出，就作为公共物品的自然资源本身来看，人类过度使用水、 空气、海洋水产等看似免费的资源，必将付出无形而巨大的代价。 严格来说，哈丁的公地悲剧之牧羊人所为与我们要讨论的本时期治河中产生的利益集团的行为 并不完全等同。其一，黄河与漕运之产权问题。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