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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青葱秋如水 一缕青葱秋如水 一一缕缕青青葱葱秋秋如如水水 吴孔文 吴孔文 吴吴孔孔文文 《皖东晨刊》 2011.09.19 诗人说：若想清白，仰望秋天。仰望什么呢，是深邃辽远的天空？ 是苍茫浑实的大地？还是清风明月的闲适？拟或是园圃中萝卜、白 菜、青葱、大蒜给我们的启迪吧？ 秋菜皎洁。真是很有意境的四个字。秋菜的大军中，我对青葱情 有独钟。那莹白的葱瓣、竹虚的葱枝、青凛的伫立、绕鼻的清香，总 会让我对生活充满感激。当年我居住在乡下，每年炎夏的尾梢上，我 与大多农人一起，烧野、畦地、整垧、布肥，把一块块土地打理得厚 墩墩、肥滋滋的，待秋风一吹，就让一粒粒红袍裹身的葱头舒心地躺 进泥土，等着季节的裁决与关爱。要不了几天，一丛丛青针般的葱叶 拱出地皮，在松风蝉语中娉娉袅袅。早晨或傍晚走过菜地，我总会在 那里对坐秋风，从蓬勃的青葱处接收时令的亲切。那份淡定，尽可拥 抱流光岁月，任思绪款款低飞。 在植下青葱的同时，我还喜欢把菠菜、芫荽、白菜等籽粒儿搭伴 丢进泥土。青葱真是好脾气好德性，它不欺生，不霸地，容纳别的菜 蔬与自己长期共存。在欣赏青葱的过程中，我能看到菠菜伸出两片柳 叶刀似的叶子，一脸庆幸地伫立在秋光里。白菜戴着绿色的斗笠，伸 着细长的白腿儿，仿佛要献上一段秋天的舞蹈。芫荽的性子憨，它慢 吞吞地生长，不紧不慢地展枝，有时，一株芫荽甚至能生长在青葱的 绿棵中相拥相依。我把这读成秋菜们秘而不宣的爱情。 “ ” 小葱拌豆腐，是道好菜。 一片冰心六月凉 的豆腐，与碧绿青翠 的小葱放在一起，是生活永恒的清韵。追求一青二白、清清白白人生 之人，才能真正悟出安身立世的道理，才能把小葱豆腐品味得活色生 香。除了豆腐，我也喜欢用葱烧鱼，青葱白鱼本身就是一件艺术品， 别说营养，只要看一下就会养眼养心。葱炒鸡蛋，青黄相间的颜色搭 配总让我幻觉青天在招摇。医生告诉我：葱有发汗解表，散寒通阳， 解毒散凝等诸般作用，看来，这道清淡的菜，我应多吃。 我的童年，有葱青绿的影子。掐一截葱枝，放在嘴里信口吹，原 生态的音乐就会流淌出来。那时放学，我们每人常嘴衔一截青葱，共 同吹出欢快的合鸣。长大了，那种乐曲虽属于回忆，可每当秋天来临， 我还是喜欢用一截青葱吹奏。清音浅韵中，生活的沉重被放下了，季 节的记忆被重新唤醒。能从红尘俗世、灯红酒绿中抽出片刻，重新找 回过去的自己，感觉真好。 如今，我已从乡下走进城里，远离了园圃的温暖和乡音的抚慰。 不过，在每个秋天里，我总是用心准备一小盆泥土，将一枚枚身心饱 实的葱瓣放入盆中，祈祷着它们能够健康成长。夜深人静，秋蛩声声， 一钩新月天如水，阳台上那盆青葱披一身轻灰色的影子，静静地看着 我、鼓励着我。此情此景，让我的心久久地沉浸在宁静当中。水泥森 林里的生活，并没有剥夺我亲近稼穑亲近自然的权力，那一小盆葱绿 的润泽，让我对秋天的感恩、对清白做人的自警，日夜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