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国际视野看胡适与傅斯年对日策略的异同 - 江苏省社科联.pdf

从国际视野看胡适与傅斯年对日策略的异同 从国际视野看胡适与 傅斯年对日策略的异同 尤小立 内容提要 “九一八”事变后，胡适的“主和”与傅斯年“主战”虽是横亘在二人之间的一 道心理鸿沟，但“和”与“战”各有其理由，并非像名词显示的那样泾渭分明。在对待国联及 李顿调查团报告书的问题上，胡适出于世界主义和国际公义的考量，主张接受；傅斯年则秉 持民族主义立场，在接受与拒绝之间摇摆。随着日本侵略规模的扩大，国联调解的失败，胡 适谋求通过接受国际调停来使中国融入世界的愿望也付之东流。 关键词 胡适 傅斯年 国际道义 世界主义 尤小立，苏州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 215123 1956年，胡适回忆说，丁文江、蒋廷黻、傅斯年等常负《独立评论》编辑责任的几位朋友的主张并 [1] 不一致，彼此之间常有激烈的辩论，比如“对日本的问题，孟真是反对我的”。其时傅斯年墓木已拱， 胡适亦步入花甲，却仍记得在对日问题上傅斯年扮演的反对者的角色，适足反映当年的心态。现在 看来，他们之间的分歧，涉及对国际组织，国际调查，乃至国际交往原则的理解，从根本上说，与国际 视野相关。 一、“和”抑或“战”：胡适、傅斯年之间的鸿沟 1931年“九一八”事变发生后，胡适“主和”，傅斯年“主战”。但“战”与“和”之间并非泾渭分明，南 辕北辙。胡适“主和”的言论主要是在公共领域，在私人或非公共领域则是另一番景象。而他与傅斯 [2] 年的对日态度也是一个随时势而变的变量，表面看或许有傅斯年“浅看出来”和“深看出来”之别 ，但 实际上，变化的一直是“浅看出来”的部分“，深看出来”部分则一直没有变多少。 事实上，主“和”也不是胡适一个人的主张，它曾是《独立评论》社多数同人的共识。胡适说：“在 ‘九一八’事件发生之后不久，我们一二十个朋友曾几次聚会，讨论东三省的问题。”他本人还和蒋廷 [3] 黻各自起草了一个方案，由于过于温和，“整理的方案始终没出现”。这个方案的基本取向可从他参 [1]胡适：《丁文江的传记》，《胡适全集》第19卷，〔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3年版，第513页。 [2]此说法可参见孟真：《“九一八”一年了！》，《独立评论》第18号，1932年9月18日。 [3]胡适：《又大一岁了》，《独立评论》第151号，1935年5月19日。 - 234 - 江苏社会科学2015年第4期 历史学研究 与组建的“自觉救国会”的宣言中体现出来，就是反对对日作战，反对对日绝交，提倡“曲突徙薪之 [1] 谋”，称赞“甘地精神”。胡适与蒋廷黻起草的方案“始终没出现”的原因，或主要是因为形势和民意 所迫，但如果是在《独立评论》同人中讨论，亦不排除傅斯年座中反对的因素。 胡适在公共领域一直遵循和提倡理性以及渐进的态度，他确信和而不同的雅量是需要通过实际 的经历而逐渐磨练出来的。在《独立评论》三周年之际，也即1935年5月14日，胡适谈到过《独立评 论》决定采用“各人”自己负言论责任的根本态度之初，同人们并不了解这个负责态度，这个“不了解” 其实是不习惯。“例如我的《论对日外交方针》（第5号）发表后，傅孟真先生曾对我说：‘这篇文字要是 先经过聚餐会的讨论，恐怕就登不出来了。’可见那时候聪明的孟真也还看不惯这种各人自己负责任 的办法。”胡适说，“但这个方法后来逐渐用惯了，大家也都不很觉得奇怪了。例如国联调查团的报告 书公布时，《独立》（第21至22号）就发表了三篇很不同的评论：我不妨称它为‘一个代表世界公论的 报告’，孟真不妨称它为‘一件含糊的杰作’。此外更明显的例子是独裁与民治的讨论，武力统一的问 题，建设与无为的问题，西化的问题等等，我总是充分登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