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传统走向现代-五四后期周建人性道德观探析.doc

从传统走向现代:五四后期周建人性道德观探析【摘 要】 周建人在“五四”后期强烈批判二重标准的、不合于人性的传统性道德观，认为恋爱自由和产儿制限是近代性道德的两个中心问题。他承认男女两性生理、心理及种族分工上的差异，认为报复的妇女主义和反对妇女运动这两种主张都存在偏差，主张建立基于承认性别差异上的两性平等、和谐之近代新性道德，这已接近当代社会性别理论的高度。这种理想的性道德观，对于当下两性和谐建设无疑仍具有深刻的启示作用。 【关键词】 性道德观； 传统； 现代； 周建人； 《妇女杂志》； 五四后期 性道德作为指导和制约两性关系的行为准则和道德规范，包含着诸如婚恋观、女性观、贞节观和生育观等方面丰富的内涵。性道德随时代的变迁而变迁，先秦时期的两性关系相对平等，先秦儒家“五伦”思想经汉儒吸收韩非子的法家思想，发挥改造成适应封建君主专制政治的“三纲“学说后，两性道德日益不平等成为不容置疑的现实。批判封建宗法家族制度下的传统性道德是近代妇女解放运动的一个重要主题，至五四新文化运动时期达到顶峰，其中“夫为妻纲”成为最集中的靶子，遭到启蒙志士的齐力扫射，但他们或集中批判传统性道德的某一方面，或批判有余，建设不足。五四后期，周建人在《妇女杂志》上以原名周建人、建人或笔名乔峰、克士、高山等发表有关性道德的文章数篇，涉及了性道德的诸多方面，既有对传统性道德的严厉批判，更有对近代新性道德建设的理性思考。本文试以这些文章为资料主体，来探讨五四后期他的性道德观。 1 近代性道德观与传统性道德观批判 周建人认为，“道德上的是非判断的出发点，用科学的眼光来说，利于同时代的他人或将来的民族的进化的便称为善，否则便是恶。道德的本质是约束或鼓励个人行动的一种东西，使社会得以安宁、有秩序，而适于生存和进化。”[1]“凡是合于人的自然的便是道德的，违背人的本性的便是不道德，这是现代科学的人生观下的道德的根本基础。”[2]简言之，合乎人性、利于自身、他人和民族才是道德的本质。在定义道德的基础上他建构了关于性道德的认识，“性的行为的伦理，简单的说，也是这样，怎样可以使性生活安宁、幸福，这便是他的重要要求……我们所需要的是人的道德，神化和兽化的标准都当摒弃的。”[1]性伦理观念和标准随时代的变迁而异，但“科学的性伦理的出发点，是以认明人的地位和恋爱的本质为基础”[1]，具体来说，近代科学的性道德的基础有两点：“第一，认明人的自然的欲求是正当，但这要求的结果须不损害自己和他人；第二，性的行为的结果，是关系于未来的民族的。故一方面更须顾到民族的利益。”[3] 基于对性道德的科学认识，媒妁婚姻制度、一妻多妾制度、娼妓制度、子嗣观念、离婚不自由和以过失的有无为离婚的原则、二重标准的性道德及片面的贞节观、因宗教等外在影响的禁欲思想和独身现象都进入了他的批判视野。基于篇幅，此部分着重他对后面两种传统性道德的批判。所谓“二重道德，是指男女的道德有二个标准。无论在哪一个民族里，男女的性道德的宽严都是不同的，即社会对于性行为的批判，常常宽容男子而压迫女子。”[4]他认为这是由“男女生理差异、宗教和迷信的歧视和经济上的不平等”? [4]三方面原因造成。在生产力低下的时代，体力的强弱无疑成为生存的一个重要砝码，同时性行为和女性生理经期现象被误为秽亵或神圣之观念在各民族的宗教中普遍流行。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经济上的不平等，他敏锐意识到婚姻制度、性道德与财产所有权的密切关系，翻译了英国皮尔逊所著《社会主义与性》和格里康所著《性与社会》，强烈彰显出女性经济独立对于两性道德建设的重要。经济独立是拥有独立人格和灵魂的前提，在以男尊女卑、多子多福为主要特征的中国封建宗法家族制度下，女性极端自我否定，无财产继承权，“出嫁从夫”，不可避免地沦为满足男性欲望和家族生育子嗣的工具，其本身也被视为“活的财产”，他尖锐指出“以女子为达到男子的目的的观念，是旧两性道德的精髓。”[2] 为了保障男性的经济支配权和继承权，强制要求女性片面坚守贞节，这是封建宗法家族制度下二重标准之性道德的集中体现。这种片面的贞节观在新文化运动中受到了知识界的口诛笔伐。当时对于贞操的理解大致存在三种新涵义：以与谢野晶子为代表的贞操信仰说、以胡适为代表的贞操爱情说和以蓝志先为代表的贞操义务说[5]。周建人持贞操爱情说，他认同英国著名女权主义者爱伦凯“贞操只是恋爱中的肉体与精神的和谐”[6]的观点，认为恋爱与贞操相互依存，“恋爱没有贞操是伪的；单以贞操两字去桎梏人的自由，那更违反道德了。纵使贞操观念变成了男女同等，但如果说他是独立在恋爱之外的，恋爱虽失，仍有保守他的重要，这反足以养成虚伪与隐瞒的习气，使人要外务其是，而实行其非了。道德教训，本是指导平常人的行为的条件，如果用形式的、虚伪的不良条件来做指导，反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