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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辞学习2002年第2期(总110期) 不规范的话语与可接受的话语 ——兼答曹德和博士的提问 孟建安 由澳门语言学会、河南省语言学会和信阳师院 量，还得从语义角度去理解。如果一个话语形式的某 承办的中国修辞学会学术研讨会(2001年信阳)期一方面有悖于语言规范，即便其他几个方面都合乎 间，南京的曹德和博士知我在研究病句修辞，向我提 语言规范，而整个话语也是不规范的。“凯旋而归”作 出了一个非常有意味的问题：“凯旋而归”等语言现 为一个话语形式，语音上是合乎普通话音规范的，是 象是否规范?如果说它是规范的，显然与事实不相 语音常规句，但在构词造句和语义方面存在问题。从 符；如果说它是不规范的，但人们都在这样运用。这 构词造句方面看，根据语法规则，连词“而”通常连接 种现象应如何解释?曹博士的这一问题虽然相当具 形容词性成分构成并列结构，当连接动词性成分时 体，甚至具体到一个小小的话语形式，但它涉及到了 往往表示目的、承接、递进等关系。该例中，“而”连接 重大的病句修辞理论问题，那就是界定病句的标准 的“凯旋”与“归”都是动词性成分，但它们之间并非 问题和如何辩证地看待病句的问题。要解答曹博士 递进、承接、目的等关系，而是并列关系。这与“而”使 的问题，就必须弄清与之相关的两个概念，即不规范 用的规范不相符。从语义角度看，“凯旋”意为“战胜 的话语和可接受的话语；与此同时，还得梳理清楚二 归来”，“归”也是“归来”之意，二者组合语意上显然 者之间的关系。 是有重复的。虽然在词汇层面上我们可以找出“人 笔者把言语交际划分为两个层面，一是正常交 民”“道路”等同义语素构成的规范性并列型合成词 际层面，也即通常所说的规范化层面；一是艺术交际 作为旁证，但二者并非一回事。前者属于语用上的词 层面，也即通常所谓的审美层面。∞这是本文讨论上 与词之间的组合问题，后者是静态的语言建筑材料 述两个概念及其相互关系的理论基础，也是回答曹 的内部构成问题，所以后者不能证明“凯旋而归”语 博士所提问题的前提条件。 义组合的合格性。根据上述认定不规范话语的原则 不规范的话语，就是有违于语音规范、构词造句 与标准，从规范化层面看“凯旋而归”是不规范的话 规则或语义组合范式的话语，也即病句。它是与规范 语，是病句。与之相类的，如声韵搭配不当语句、用词 的话语相对立的概念。作为病句，它是人们在言语交 不当语句、成分残缺语句、成分搭配不当语句、成分 际的规范化层面生成的，是话语可操作零度形式发 多余语句、语序紊乱语句、句式杂糅语句、歧义语句、 生负偏离的结果。在界定话语是否规范时，必须坚持 判断错误语句、关系不调语句、推理不周语句、句意 一定的原则和标准。笔者在拙著《汉语病句修辞》中 费解语句等都应属于不规范的话语。因为从规范化 分析了判断语句是否为病句的四个标准，并主张作 层面看，它们不是正常的词语搭配形式，没有准确地 出综合判断。@细究起来，拙著中的解释还太笼统， 表达语意，没有收到陈望道先生所说的消极修辞所 还不全面。实际上，这四个标准并不处在同一层面 要达到的目的或效果。㈢ 上。语法、逻辑(语义)标准，包括现在补充的语音、用 所谓可接受的话语，就是为人们所认可，为人们 词标准应是规范化层面上界定病句的标准。这些标 所承认，并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