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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道德理论之层次结构的几个问题 ——回应李高阳博士 罗伟玲陈晓平 摘要：李高阳博士在其《再论道德理论的层次结构》一文中对我们的文章《试论道德理论的层次结构—— 兼论儒家伦理与西方伦理之比较》提出了质疑，认为我们的文章存在逻辑上的不一致。我们则认为其论证犯有 “偷换概念”的逻辑错误。正是基于这一错误的“论证”，李文把我们加以区分的中国儒家与英国道德感派合二 为一，并认为我们所说的中西伦理的“互补格局”不成立。对于我们基于伦理学四大分野的层次结构，李文改 为基于三大分野的层次结构，但此结构在逻辑上是不清晰的。李文把著名的“斯密问题”即“经济人一道德人 问题”看作伪问题，但其论证犯了“论据不能支持论题”的逻辑错误。总之，李文在方法论上没有把握好“纲 举目张”的要义，以致自相矛盾和含混之处颇多，对我们的批评和修正是缺乏说服力的。 关键词：道德理论；伦理学；道义论；功利论；斯密问题 中图分类号：B82．0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CN61—1487．(2016)02．0010．04 我们曾在《学术界》杂志(2012年第1期)发文《试国道德感派的伦理观做出区别，认为‘基于仁爱的道德 论道德理论的层次结构——兼论儒家伦理与西方伦理之 行为和基于同情或侧隐之心的道德行为，二者之间是有 比较》[2】，李高阳博士在《道德与文明》杂志(2014年本质区别的。前者是基于善良意志的自觉行为，而后者 第1期)发文《再论道德理论的层次结构》[1】，对拙文几乎是基于本能的自发行为；前者属于自律论，而后者属 提出一些批评和商榷。我们觉得有必要对李高阳博士的 于他律论，即受本能的驱使和制约’。”(第128页) 文章(以下简称“李文”，引用只标注页码)给以回应。 李文评论道：“在这里，陈罗文呈现出上下行文的不 李文在“摘要”中概述了对拙文的批评意见和他自 一致，它既认为儒家伦理的基于仁爱的道德行为‘是基 己的主张，即：“陈晓平教授、罗伟玲博士在《试论道德理 于善良意志的自觉行为’，又认为儒家伦理是‘以善良意 论的层次结构——兼论儒家伦理与西方伦理之比较》一 志为唯一动机’，而儒家伦理的善良意志是‘基于仁爱之 文中关于儒家伦理的表述前后有矛盾，以情感主义道义 情的善良意志’。同时，‘仁爱之情’是q隋之理’，是一 论概括儒家伦理和以情感主义功利论概括休谟、斯密也 种‘更为深刻的情感’，是一种‘关于经验的理’，是‘通 有失偏颇，因此，该文通过‘四大道德学派’之间的相互 过对四端加以扩而充之得到的’。那么，是不是也可以说， 比较说明的道德理论的层次结构以及通过‘中西伦理再 儒家伦理在最根本上还是基于‘四端之心’即四种‘天 比较’(以儒家伦理代表中国伦理)得出的中西方伦理生的’、‘本能的’道德情感?从陈罗文中的表述来看是 可以做出这样的推论的。只不过按照陈罗文中的儒家伦 之间呈现‘互补格局’的结论，也有失误。”(第127页) 本文第一节将对李文的这些批评进行分析，后两节将讨 理，这四种本能的道德情感仍需要进一步‘扩而充之’ 论李文涉及的另一些问题。 而已。”(第128页) 一、关于道德理论的基本派别和层次结构 对于李文的上述批评和论证，我们感到大惑不解，不 李文转述了笔者的一个观点：“陈罗文在康德伦理的 知李文所说的“不一致”在何处。从其转述中也可看到， 狭义自律论之外提出‘广义的自律论’，认为‘广义的 笔者把“善良意志”分为基于纯粹理性的和基于仁爱之 自律论是强调以善良意志为唯一动机的道德理论，它除 情的，前者是康德式的善良意志，后者是儒家的善良意 了包括基于纯粹理性的善良意志以外，还包括基于仁爱 志。儒家的仁爱之情与西方另一学派即道德感派所强调 之情的善良意志’，因此儒家伦理被归入到自律论或者说 的“同情”也是有区别的，虽然二者都是情，但同情只不 ‘广义的自律论’。与此同时，陈罗文又将儒家伦理与英 过是人的本能，相当于孟子作为“四端”之一的“侧隐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15ZDB016)；中国逻辑学会学术研究重点项目(13CLZD001)。 一10— 之心”；而仁爱之情则不是本能，而是“情之理”，如孟子 分为两个不同的学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