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qualia）、私人语言、遵循规则等问题的一种物理-北京大学哲学系.docVIP

感受（qualia）、私人语言、遵循规则等问题的一种物理主义回答 叶峰（2011.10初稿） 摘要： Ned Block在论文“Wittgenstein and Qualia”（Block 2007）中，试图以一个逆转色感谱（inverted spectrum）思想实验，论证有公共语言不能捕捉的东西，即私有的感受（qualia）。Canfield（2009）对此提出了一些反驳。本文先从物理主义的角度分析他们之间的争论，指出物理主义对感受（qualia）问题的回答稍微不同于Canfield的维特根斯坦的回答，并由此引申出物理主义对私人语言、遵循规则及哲学的治疗作用等其它问题的回答。 Ned Block在论文“Wittgenstein and Qualia”（Block 2007）中，试图从维特根斯坦也接受的一种“无害的”逆转色感谱（inverted spectrum）情形出发，论证这将导致我们不得不也接受一种“有害的”逆转色感谱情形，后者意味着有公共语言不能捕捉的东西，即绝对私有的感受（qualia）。Canfield（2009）对Ned Block的论证提出了一些反驳，试图为维特根斯坦作辩护。本文尝试从物理主义的角度分析他们之间的争论，指出物理主义对感受（qualia）问题的回答稍微不同于Canfield的维特根斯坦的回答。本文还将尝试由此引申出物理主义对私人语言、遵循规则及语言使用中的规范性、以及哲学的治疗作用等问题的回答。本文将强调，物理主义是一种“无我”的世界观，而且这是澄清围绕感受（qualia）、私人语言、遵循规则等问题的一些疑问的关键。 需要说明的是，笔者不能就应该如何阐释维特根斯坦的哲学发表什么意见，本文所提到的维特根斯坦只能理解为Ned Block的维特根斯坦或Canfield的维特根斯坦。 什么是物理主义？ 物理主义（physicalism）认为，存在着的事物最终都由现代物理学中研究的物理对象构成，事物的所有属性都随附于（supervene on）物理属性，物理定律是世界的终极定律。这特别意味着，心智属性（mental properties）也随附于物理属性，即大脑中的神经元网络的结构等物理属性。因此，一个认知主体最终是一个复杂的物理系统，而认知过程也最终是物理过程。 就哲学研究而言，笔者认为最重要的是，物理主义是一种“无我”的世界观。很多人虽然有意识地反对实体二元论，但在思考哲学问题的时候，依旧不自觉地、模模糊糊地将自己当成一个不同于自己的身体与大脑的“主体”或“自我”，从这样一个“自我”的角度去“看”事物包括自己的大脑与身体，而不是明确地承认自己就是这个身体，这个作为自然进化与个体发育的结果的生物系统。这导致了他们的哲学观点中的一些问题。比如，当一个怀疑论者问“你怎么知道你有大脑”的时候，就是引诱我们将自己设想成一个原则上可以跟大脑分离的“自我”，就像一个灵魂或一个住在大脑中的“小人儿”，然后从那个“自我”的角度去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住在一个大脑中。如果没有那样的“自我”，如果是一个大脑在认真地怀疑自己（即这个大脑本身）是否存在，那么我们只能说，那个真正地怀疑自己是否存在的大脑是一个有严重认知障碍的大脑。物理主义认为，一个人就是一个生物体，一个进化与个体发育的结果，一个时空中有形体结构的、处于自然世界的因果链条中的聚合体。没有藏在这个身体之中的一个无形的、超自然的、与自然世界对立的“自我”。是这个大脑在问“我有大脑吗？”，而不是某个藏在这个大脑中的“自我”在问。认知不是一个无形的、超自然的 “自我”或“主体”对所谓“外部事物”的认知，而是时空中有形体结构、因果历史的大脑参与其中的自然过程，是自然世界中的大脑神经元，身体的诸多器官，以及环境中的诸多事物，相互影响、作用的自然过程。 这种错误的，对无形的、超自然的“自我”或“主体”的预设，应该是来源于大脑正常的自我意识功能。大脑的自我意识功能是进化的结果，有益于个体生存与种族繁衍。但自我意识功能有时也导致大脑在思考的时候作了一些虚幻的预设，将自己（常常是下意识地、隐含地）设想为一个独立于这个大脑的东西，即所谓“主体”或“自我”，设想“自我”只是利用这个身体与大脑去认识“自我”之外的所谓“外部世界”。 本文将这种错误的预设称为“我执”，因为它类似于佛教哲学中所说的“我执”。本文对物理主义的这种理解应该不与其它物理主义者的理解真正相冲突，但本文试图以感受、私人语言、遵循规则等问题为例说明，“我执”的谬误是一些对物理主义的疑虑的根源，而且看清这一点将导致对一些问题与其它物理主义者稍有不同的回答。限于本文的篇幅，这里不能深入讨论笔者这种对物理主义的理解与其它物理主义者的理解的细微差异，以及笔者所支持的对一些问题的物理主义回答与其他物理主义者的回答的细微差异。下面提到“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