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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文化评论》第13卷第2期(2016)：5—22 科学与人文 “科学为了人民’’运动初探 杜若王骏 摘要“科学为了人民”运动，倡导科学为了人民而不是为了军事或政府利益所 用、科学不应当排斥人民参与、科学家应该有足够的自主性；并认为，只有打破 现有的社会结构、重构社会和政府，才能在美国实现上述这三个目标。与其说“科 学为了人民”运动关注的核心是科学或科技政策问题，不如说是一个政治学问题。 关键词“科学为了人民”科学与政治科学与公众 一序曲：“科学为了人民”运动与AAAS年会 “科学为了人民”运动兴起于1969年初，当时拟参加当年美国科学促进会 (AAAS)年会的来自MIT和哈佛大学的几位教师和学生，联合发表了一篇宣言。 在这篇宣言中，他们对当时的美国科学提出了严厉批评：美国科学家过于依赖政 府，因此在公共事务上的发言越来越谨慎，基本丧失了“理性的”和“政治的” 自由。宣言提出，发起这场运动的意义，是重新厘清科学发展的目标：科学研究 究竟是为了什么?科学家应当为了谁的利益而从事科学?① 这篇宣言可谓是“科学为了人民”运动在整个20世纪70年代的行动纲领。 而在AAAs年会上活动，也成了“科学为了人民”运动在70年代前期的重头戏。 1．作为“美国科学的象征”的AAAS “科学为了人民”运动为何选择AAAs年会作为行动舞台?为何要和 作者简介：杜若，北京大学哲学系硕士研究生，王骏(通讯作者)，北京大学哲学系副教授。 ①TheFounding the Document．ScienceforPeople．1969． 6《科学文化评论》第13卷第2期(2016) AAAS年会唱对台戏?他们在宣言中这样阐述说，成立于1848年的“美国科学 促进会”(AAAS)，其初衷本是联合各个领域的科学家，共同促进美国科学的发 展，但20世纪60年代后，冷战以及美苏核武器竞赛引发了社会对于美国科学发 展方向的质疑，而A从S却无法回应更无力解决美国所面临的诸如科技的滥用、 科技的风险以及贫富两极化等问题；AAAS始终强调说，科学是价值中立的，社 会应当无条件理解和支持政府对科学事业的投资；当下，作为“美国科学象征” 的AAAS已不再像是一个科学团体，而更像是一个自私的政府利益组织：它竭尽 全力地吸引年轻人加入其中，同时反复宣称，财政支持对于美国科学发展来说是 必要的。但这种立场，在“科学为了人民”运动的发起者们看来是错误的。他们 强调，政府应当首先将经费用在与公众福利相关的科技研发上，而非发展军事科 技。在“科学为了人民”运动看来，AAAS已经背离了科学发展的宗旨，而如果 继续“放任”AAAS这样“毫无顾忌”的错误的科学发展模式，后果将十分严重①。 不难理解，AAAS便成为“科学为了人民”运动首要的“战斗”对象，而AAAS 的年会便成为了最佳的“战场”。 2．1969—1970：立场鲜明的初登场 于是，1969年秋天，“科学为了人民”运动在波士顿的成员正式宣布将参 在AAAS正式年会前举办了一场为时两天的名为“令人遗憾的科学现况”(Sorry Statefor 员们执行了“热身赛”的行动策略：积极参与越战相关问题的讨论，而参与的方 式就是不断地打断别人并论辩。和普通与会者衣冠楚楚的样子很是不同，“科学 为了人民”运动成员们的打扮大多寒酸破落甚至猥琐，再加之他们的行为方式实 在没有风度，因此初登场并不受普通与会者和记者们的欢迎②。 尽管如此，“科学为了人民”运动依然取得了一些成效。1969的AAAS年会 Cancer 重点关注了在越战中使用落叶剂的问题，美国国家癌症研究所(National 伤害；哈佛大学的MatthewMaselson教授的研究则表明，落叶剂会严重破坏越南 ofthe ①AHistory the AAAS．ScienceforPeople．1970．(4)：18—22． ②AAAS Achieves，Meetings，1969． 杜若王骏 ”科学为了人民”运动初探7 当地的环境。“科学为了人民”运动当仁不让地作为反对派持续活跃其中并参与 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