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道德运气到伦理运气——美德伦理视野中的运气问题研究.pdfVIP

2012年09月 伦理学研究 Sep．，2012 第5期(总第61期) StudiesinEthics No．5 从道德运气到伦理运气 ——美德伦理视野中的运气问题研究 李义天 (中央编译局，北京100032) [摘 要]自威廉姆斯和内格尔1976年同以《道德运气》为题发表两篇重要论文以来，运气问题逐 渐成为伦理学讨论的热门话题。作为存在于生活之中但又超出行为者能动性之外的不确定因素，运气 始终是人类所无法逃避的。然而，现代道德哲学出于对能动性(尤其是人类理性)的信任，不尽合理地将 “道德”圈定在能动性范畴内，而把运气限定在一个相对边缘的地带。与之相比，美德伦理学从一开始就 正视运气的存在，较为全面地容纳和考察运气的伦理意义。美德伦理学通过区分“道德”与“伦理”，并 将“道德运气”拓展为“伦理运气”，为人们理解伦理生活和伦理知识的实质提供了新的启发。 [关键词]运气道德运气 伦理运气 能动性 美德伦理学 [中图分类号]B82—09[文献标识码]A 现清晰的道德规律，让行为者在其能动性范围内稳 1976年，伯纳德·威廉姆斯(BernardWilliams) 与托马斯·内格尔(ThomasNagel)同以《道德运气》定地掌握和运用这些规律。因此，现代道德哲学总 ofthe 以这样那样的方式对生活进行抽象和简化。在此 为题，在《亚里士多德学会学报》(Proceedings Aristotelian 过程中，作为最能反映“世事无常”的不确定因素， Society)上发表两篇重要论文。此后，运 气问题逐渐成为当代伦理学的热烈话题。许多学 运气当然属于被清洗的对象。 者意识到，运气应被纳入伦理学范围认真对待。不 可是，理论上的清洗不能掩盖运气的实际存在， 过，对运气问题的重视并不是从20世纪70年代才更不能剔除运气对于行为的实际影响。伦理学如 开始的。沿着伦理学线索追溯，我们可以发现更多 果把运气遗漏在外，将是不完整的，也是不真实的。 表述。毕竟，运气是真实存在的生活元素；从绝对 只要人的生活存在运气，只要人们意识到运气对于 的意义上说，当运气表现为命运时，它甚至就是生 生活和行为的作用，那么，运气就不可能不是一种 活本身。 具有道德意义或伦理意义的运气。因此，反思运 然而，由于现代道德哲学(以康德主义和功利 气，对伦理学来说依然极为必要。而在这方面，美 主义为代表的现代规则伦理学)占据启蒙以来的主 德伦理学的努力十分显著。这不仅因为美德伦理 导地位，因此，像“运气”这样难以掌控的不确定因 学的古典表述就已经正视运气的存在，而且因为美 素，逐步被排挤到伦理学边缘。对现代道德哲学来 德伦理学的基本取向能够营造一种合理解释运气 的哲学空间。本文即以美德伦理为视野，追溯伦理 说，伦理学的任务是识别道德行为者(agent)及其能 学史上有关运气的重要表述，从而针对如下问题展 动性(agency)的理性内涵，并确认由此衍生的道德 规则。现代道德哲学试图在复杂的道德生活中发 开分析：(1)伦理学究竞应当如何理解和定义运气? [收稿日期]2012—7—6 [基金项目]2010年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当代美德伦理学及其心理基础研究”(批准号：lOCZX043)。 [作者简介]李义天，博士，中央编译局副研究员，《马克思主义与现实》编辑部主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