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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7月 伦理学研究 Jul．．2013 第4期(总第66期) StudiesinEthics No．4 何谓道德成熟 张容南 [摘 要]现代道德哲学常常在“正-3”与“善”二者谁更优先的问题上争执不休。对这一 问题的回答关涉我们对道德哲学性质的理解。本文试图从现象学、女性主义伦理学以及儒家 伦理的视角来补充康德主义伦理学对这一问题的回答，并挑战主流的道德认知理论对何谓道 德成熟的看法。 [关键词】道德成熟 道德认知道德情感道德德性 [中图分类号】B82—02[文献标识码]A 休伯特·德菜弗斯(HubeaL．Dreyfus)认为，现生活。你可以影响自己的生活，你也有责任不去危害 代道德哲学中的两种趋势延续了康德和黑格尔关于 他人及他们的生活。所以道德是复杂的。道德让你 道德与伦理的区分，一种是建立在原则之上的批评道 意识到你和他人的关系，你要担负起对自己和对他人 德，另外一种是依据传统回答何谓善的伦理。在当代 的责任。它让你意识到你的行为可能产生的影响。 道德哲学的阵营中，尤根·哈贝马斯和约翰·罗尔斯 与男性对道德的观念一道德是提供一种理由，一种 属于前一个阵营，伯纳德·威廉姆斯和查尔斯·泰勒 知道应该去做什么的理由——相比，女性眼中的道德 属于后一个阵营。在道德心理学中也同样存在这种 更多的是一种意识，一种不去伤害他人的敏感性。在 区分，劳伦斯·柯尔伯格(Lawrence 第一幅图景中，我们看的一个个人在单独地做决定， Kohlberg)认为在 道德发展水平的最高阶段，人们具有一种跳出情境之 决定应当做什么，道德成为一种理性“抉择”的时刻； 外、根据普遍的道德原则来证明行为正当性的能力； 而在第二幅图景中，一个人意识到她与别人的关联， 女性心理学家卡罗尔·吉利根(Carol 道德成为一种责任意识，意识到某种行为选择对自身 J．Gilligan)则 否认这种看法，她并不认为强调原则的伦理必然高于 和他人的影响，而不局限于某一时刻、某一种原 强调亲密、关怀和个人关系的伦理，我们对具体处境 则。‘2㈣25’ 的直觉性反映能力必然低于我们按照原则行事的能 在这两种不同的视角中，显然前一种视角占据着 力。‘11‘呦一230’ 西方道德哲学的主流地位，它将道德主要理解为一种 Plessner 根据诺娜·莱昂斯(Nona 判断和抉择过程，并且判断和抉择的主体是一个孤立 Lyons)做的一 个调查，当男性和女性分别被问道“道德意味着什么” 的个人，一个具有反思能力的、能够按照抽象原则行 的时候，他们给出了不同的回答：男性的回答是道德 为的个人。为什么将道德等同于判断而非行为呢? 为我们提供了一种理解何为正当、应当做什么的理 如果我们问一个康德主义者，也许他会回答说，直觉 由；当你陷于一种有多种行为选择的处境中时，道德 性的道德行为没有上升到反思性道德的高度，我们之 让你知道这里是否存在应当的问题，以及在众多选择 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处境逼迫我们这么做；相反，在“意 中你应当如何选择。女性的回答是道德是一种意识， 志”行为中，行为的源泉是自我，是我的意志，我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