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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文字接触视角看汉字对水文的影响 朱建军 ［作者］朱建军（1977—），男，浙江绍兴人，华东师范大学中国文字研究与应用中心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普通文字学和比较文字学研究。 　　 　　 摘 要：“文字接触”问题在学术界尚未得到足够的重视，与之相关的一些重要的基本概念亦未得到科学的界定。研究“文字接触”问题，水文是一个极好的标本。汉字的传入对水文的结构方式、符号体态、性质等方面都产生了较大的影响。通过从文字接触视角对水文进行研究，不仅可以把水文文字本体研究推进一步，而且可以为其他文种之间的文字接触研究提供一个较好的范例。 　　 关键词：文字接触；汉字；水文 　　 中图分类号：H31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6959(2006)03－0171－06 一、引言 　　 水族是我国古老的民族之一，它有本民族的语言（水语）和文字（水文），其中水文主要是用来记录水族的宗教典籍——“水书”的文字。据统计，不同形体的水文大致有1200个左右。［１］这些众多的形体主要由三部分构成：一部分是水族人民自创的（自造字）；另一部分主要借源自汉字(借源字)；还有一部分则是由借源自汉字的形体与本民族自造的形体拼合而成的（拼合字）。 因此，水文被认为是一种“拼盘文字”。水文这种“拼盘”特性，与我国乃至世界上的其他民族古文字相比显得尤为特殊，其研究价值不容忽视。 　　 综观学术界有关水文研究的已有成果，现有的相关研究对水文的本体问题关注得还不够，有很多问题尚未得到很好的解决。造成这一结果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研究视角的过于狭窄。本文将尝试引进“文字接触”理论，对水文进行一次全新角度的文字本体研究。 　　 传统的文字研究主要致力于对文字内部规律的探讨，以揭示文字内部规律为终极目的，而对文字外部因素的影响往往有所忽视或者关注不够。一般来说，文字的形成、变化和发展主要是由两种因素导致的：1文字自身内部因素的制约；2外部因素的影响。一般的文字研究没有很好地区分这两种因素对文字的影响，从而也就不可能对文字的形成、变化和发展有一个科学而全面的认识。而本文使用的“文字接触”这一理论，必将有助于改变上述文字学研究的局限。 　　 　　 从文字接触视角研究汉字对水文的影响，不仅具有重大的理论意义（如本文的研究将有助于弥补语言接触研究的不足；有助于构建目前尚未得到充分研究的“文字接触”理论；有助于丰富普通文字学，特别是比较文字学的理论宝库；等等），而且还具有一定的实用价值（如本文的研究可以为其他文种之间的接触研究树立一个较好的范例；可以为汉水两个民族接触史的研究提供一定的注脚；为继承与弘扬民族优秀文化、加强民族团结发挥积极的作用；等等），从“文字接触”这一崭新视角对水文的研究亟需开展，也能够开展。 　　 二、对几个基本问题的理解 　　 （一）几个重要的基本概念 　　 由于“文字接触”这一理论的研究尚处于初创阶段，很多概念还不明确，因此，在进入正文之前我们有必要对以下几个重要的基本概念作一下界定： 　　 1“文字接触”与“语言接触” 　　“文字接触”是“语言接触”的一个方面。所谓“语言接触”是指“不同语言由于使用的接触而出现的结构特点和功能特点的变化”。 ［２］(P1)而“文字接触”主要是指不同文种之间由于接触而导致文字的性质、结构、形体等方面的变化。 　　 “语言接触”的研究近几十年来已经得到了充分的发展，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但是根据已有的研究成果，我们发现，学者们在研究“语言接触”时主要讨论的是语言系统中语音、词汇、语法的变化，很少有学者在讨论这些问题的同时涉及到“文字接触”的问题。 由于文字是语言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文字接触研究不仅是一个文字学问题，而且也是一个语言学问题， 忽视文字接触而开展的语言接触研究是不完整的，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讲，本文的研究对于弥补语言接触研究中对文字接触研究的不足具有重要意义。 　　 2“文字接触”与“文字传播” 　　 “文字接触”和“文字传播”既有联系又有区别，可以认为，“文字接触”是广泛意义上的“文字传播”的一种具体表现形式。为了区别这两个概念，本文对它们作如下界定：“文字传播”指的是通过民族间的相互接触，甲民族的文字被传到乙民族（乙民族往往本来没有文字）；而“文字接触”主要是通过民族间的相互接触，甲民族的文字对乙民族的已有文字的性质、结构、形体等方面产生影响（也有可能是互相影响，这取决于接触过程中甲乙两民族在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孰弱孰强）。 　　 （二）汉字与水文是一种接触关系，而非传播关系 　　 汉字和水文之间是一种接触关系，还是一种传播关系？对这一问题的回答是我们下文能否展开进一步研究的前提，因此也有必要在进入正文之前对此作一下简单说明。 　　 根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文字材料 ，水文中的自造字占字形总数 的50%左右，借源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