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无之际_庄子心灵境界论发微.pdf

东方论坛 2011年第5期 有无之际：庄子心灵境界论发微 刘 涛 （广州医学院 卫生管理学院，广东 广州 510182） 摘 要：庄子认为人的心灵从低到高有四种不同的境界：从“有有”到“有无”，再到“无无”，最后进至“无有”。 心灵在此四种境界中分别表征出的样态是：“心灵之困”、“心灵超越”、“心灵之忘”与“心灵逍遥”。 关键词：庄子；心；境界；有；无 中图分类号：B223.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7110（2011）05-0027-04 心灵境界，指称心灵所能达到的程度及在此 其形化，其心与之然，可不谓大哀乎？”（《齐物论》） 程度中所表现出的样态。庄子认为心灵有着不同 形与外物“相刃相靡”，奔走于人生的旅程中不得 的境界，心灵种种境界之间的差异决定着人们打 止息，忙碌于尘俗的世事中不得安宁，本来已属可 量世界、观照人生的视角及由此获得的感受的不 悲可哀。不仅如此，心灵也随形体一道“与物相刃 同。总体而言，心灵在庄子哲学中可展现出四种 相靡”，心灵也不由自主地被形体和外物牵累与左 境界。《庄子·知北游》载 ：“光曜问乎无有曰 ：‘夫 右，从而裹挟于物中而失去了自由，这更可谓莫大 子有乎？其无有乎？’光曜不得问而孰视其状貌 ： 的悲哀！沉溺于物、为物左右的心灵，庄子称之为 窅然空然。终日视之而不见，听之而不闻，搏之而 “成心”。“成心”乃心灵的低俗境界，它的具体样 不得也。光曜曰 ：‘至矣，其孰能至此乎！予能有 态即偏塞心、争胜心与情绪心。 无矣，而未能无无也。及为无有矣，何从至此哉！’” 心沉溺于物，则不免心中有物 ；心为物左右， 光曜本身乃“有”，并且以有为有，故为“有有”。从 则心又不免为物所困。这样的心灵被物欲所充满， “有有”到“有无”，再到“无无”，最后进至“无有”， 则不免有所偏蔽与堵塞，此即偏塞之心。《逍遥游》 这就是心灵在此过程中显示出的四种境界。心 记载惠子与庄子的一段对话，惠子因觉魏王赠其 灵在此四种境界中分别表征出的样态是 ：“心灵之 的大瓠无用，遂欲掊而毁之，庄子批评惠子曰 ：“子 困”、“心灵超越”、“心灵之忘”与“心灵逍遥”。 有五石之瓠，何不虑以为大樽而浮乎江湖，而忧其 一、心灵之困 瓠落无所容？则夫子犹有蓬之心也夫”。惠子没 庄 子 云 ：“一 受 其 成 形，不 亡 以 待 尽”（《庄 能看到大瓠可与己一道“浮乎江湖”之大用，反而 子 ·齐物论》，以下只注篇名），人从虚无之中禀受 只执着于其“盛水浆”、“为瓢”等小用，其心乃蔽 形体而诞生于现实世界，又在现实世界中从生到 于实而不见虚、蔽于小而不见大。此等心灵有如 死，参与宇宙大化的流行过程。然而，人们在从生 被蓬草蔽塞一般，滞而不通。庄子所说的“佞人之 存走向死亡的这段路途中，自我与他人、他物共处 心翦翦者”（《在宥》）之“翦翦之心”、“贼莫大于德 于同一个世界，共同展开生命之旅。如果彼此不 有心而心有睫”（《列御寇》）之“有睫之心”，都属 能和谐共处，那么势必会造成彼此之间的互相伤 于此等偏塞心。 害。庄子云 ：“与物相刃相靡，其行尽如驰而莫之 心灵既沉溺于物，则会生出无穷的欲望，欲望 能止，不亦悲乎！终身役役而不见其成功， 然疲 的无止境延伸又催生出争强好胜之心。《在宥》对